林雨桐看着瘦了一圈的丘处机,你说这么大的年纪了,诶!真不是特别愿意跟他们为难的。两方本就是平行线,你何必非要来凑这个交集呢。
她就说:“有两件事要跟道长打听。”
丘处机点头:“只要不是害人之事,自当告知。”
“第一,对林朝英之事,知道多少?”林雨桐直言问说。
丘处机怎么也没想到她一上来就问这个人,这个他其实知道的也不多,长辈们年轻时候的恩恩怨怨的,晚辈们别说是打听了,便是听一听也是不合适的。他是真皱眉了:“武林前辈,便是我也不好多议论。”
言下之意,以更小辈的你,怎么好意思打探长辈的事的。
林雨桐就说:“这位林女侠,可能是我家的某位姑『奶』『奶』,这我也不该打听?”
林大伯之前,言语神态里明显有这么一层意思。要真是那个时候林朝英从郑家庄离开,这中间又有什么曲折的故事,估计是林家的人知道的也不多,倒是希望从全真教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而且叫林雨桐觉得有意思的是,林家和郑家都是知道林朝英的,那也就是说,她早些年并没有跟郑家庄那边断了联系。
心里这么想着,那边丘处机就说话了,他的语气真的很惊讶:“林女侠是你的长辈?”
应该是的!
丘处机眉头皱的更深:“全真上下,无一人知道林女侠的来处。反正就是那么出现了,好像知道的时候她本身就在。谁也没在乎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有什么样的身份。”
那看来这不知道便是真不知道了。
林雨桐也没想真打听出什么来,再说,这些事跟现在关系不大。
她的重点是第二个问题:“那古墓派也就是那几个人,都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的邻居做下来,道长不会也不知吧。”
丘处机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几个女流之辈而已,因着有一些渊源,全真教给她们的庇护还是多一些的。当年林女侠将掌门之位传给她的丫鬟,再之后就是收了个女弟子。早年那姑娘小的时候也还罢了,这几年越发大了,全真教的弟子是绝对不许踏入古墓的地界的”
“道长可知那姑娘叫什么?”林雨桐问说。
丘处机摇摇头:“虽相邻而居,但真无多少交情。”
还是什么也打探不出来。
但既然见了丘处机了,就不能继续把人给放在这里。她先把人往出带:“道长请跟我来吧。”
出来的时候四爷在外面等着,林雨桐愣了一下,四爷垂下眼睑,她便先避开了,四爷跟丘处机有话要说。
丘处机面对四爷,并无多少敬意在这里,这一点,长眼睛的都看的出来。
四爷也无需他的尊敬,只看他道:“道长曾劝成吉思汗止杀,此谓仁。而今我们主张不杀金人不做泄愤之举,这难道不是仁?”
丘处机面『色』一变,当即所有的表情就僵硬在脸上。
四爷再不发一言,直接扭身就走,走远了才叫赵金:“送客!”
丘处机知道,今儿这脚一旦踏出这府里,交情便断了。而对方竟是丝毫也不在乎他们全真教。
全真教的有如今的规模,那么些人信奉道教,必是有缘故的。
百姓最恨谁,他们便抗谁,如此,得来的便是人心。
止杀是仁心,那为何要区别对待呢?
好似把一个教派里不能叫人搬到桌面上说的事给摊开来,这就叫人有些难堪了。
四爷说送客,赵金便真的送客。
可走出大门,丘处机看着紧随其后就关闭的大门,心里突然说不上为什么心里涌起了一股子不安。
原本跟着他过来的道士也都在道观里安顿着,本来是讲道法的,往常是有很多教众要过来听,然后虔诚的侍奉祖师爷。可如今的光景却跟以往是大大的不同了。
现在哪里还有侍奉祖师爷?一个个的都听那个什么农科博士说那个种庄稼的事去了。
要开春了,得播种啊!种子是免费发放的,新作物没种过的当然得跟以前一样,不停的宣讲了。如今的人识字的没几个,今儿说了明儿就忘,饶是记『性』好的也怕记不准,所以,只要有空,家里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去听。回家后也好相互有个佐证,知道记得对不对的。一个个心心念念的都是吃饱肚子的问题,谁管你什么祖师爷去。更说不上什么道士和尚了。是谁都行,谁能叫咱吃饱肚子,这就听谁的。
也就是说,如今这境况,根本就不担心你全真教发难。
丘处机马上明白了,这才是触及到自家的根基了!
根基不稳,地动山摇啊!
如今snn一地如此,那紧跟着b等地,等将来谁还信道?
他几乎都有些站立不稳,但却不能说人家错了。叫百姓吃饱饭,何罪之有?
丘处机摆摆手:“传话下去,收拾东西,回去。”
这里是不能呆着了。
等人走了,赵金过来禀报,四爷也便点点头:“全真教不是只丘处机,他回去学学这里的事,想来总也有明白人的。”
林雨桐还没来得及说林朝英的事呢,那边卢东来来了,说是有急事。
北那边该动了。
林雨桐干脆也不提这一茬,先叫四爷忙他的去。
这一要打起来,别的事都暂且是顾不上了。正像是之前预想的一样,一个寒冬,叫蒙古的铁蹄果断的南下了。b之地,如今已经成了战场。战火还有朝snn蔓延的趋势。
黄蓉听到消息,急的什么似的:“有没有什么『药』给我路上吃,我要去找靖哥哥。靖哥哥是死心眼,他们叫靖哥哥打汉人,如果靖哥哥不打,他们岂不是要为难他?”
林雨桐看她,想说一句:其实没有你,他也一样长那么大,且还长成那般样子。他远没有想的那么没用,离了你就必然被别人欺负。
但见真急眼了,她也不好拦着,只给医嘱:“能不跟人动手,尽量不要跟人动手。你这身体再不能受任何损伤。『药』我另外给你配,再着急也得等明天吧?”
也只得如此了。
这场战祸,比预想的还要迅猛。
一方面是南下的蒙古铁蹄,一方面趁火打劫的散兵游勇,这些溃兵不管是哪一方的,其危害比战火本身更甚!
这一次,林雨桐留守,四爷往前线去了。而林雨桐以少林易经筋为代价,换了一支少林僧兵给四爷做护卫。这些人暂时瞧着,还是可靠的。
四爷的衣服鞋袜从里到外的叫林雨桐给重新武装了一遍。他身上的哪怕一颗纽扣都是一枚暗器。就这林雨桐都不安稳,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特发状况。
“安心吧!”四爷一边『摸』了龙儿的脑袋,一边跟林雨桐说宽心的话:“背后交给别人不行,也只有你了。”哪怕是完颜康,如今也不能说就完全相信。“而且公那边的情况比之预想的要复杂的多,他们中间很有几个反复小人,只看重自己的利益,今儿能跟咱们说好话,明儿就能毫不犹豫的把咱们给卖了”
这点林雨桐知道,九公里有好几个都是抗蒙之后又投蒙,他们是一脚踩几家,难说的很。
如今是一点变数都经不起的。
临走的时候,四爷轻声跟林雨桐道:“这回叫你住一回新房。”
嗯?
这话啥意思?
愣了半日才恍然,如今的b还叫燕京,而紫禁城更是没影呢。拿下了b,这都城自然是定在燕京的。这以后自家住的地方,四爷得重新建。
哦!这还记着自己当初吐槽二手房的事呢。
她不由的轻笑出声来,龙儿在那边一边偷眼看,一边跟着笑,也不知道小屁孩到底是在笑什么。
林雨桐守在后方,很多事情甩手让完颜康处理。有她在,不管完颜康怎么想,都得老老实实的本分干活。
用了人家,也要顾及人家。穆念慈有孕了,林雨桐就相当精心,三天两头的诊脉,叫送吃的喝的,确保这一胎养的壮壮实实的。
巾帼营里,李莫愁真就督促那些孩子习武。对别人如何暂时看不出来,可这对孩子,她确实是比谁都有耐心。尤其是这次带过来的一些三五岁的小姑娘,她比林雨桐给找的养娘都有耐心多了。
因着小姑娘多了,林雨桐也就常带龙儿去玩。慢慢的,跟李莫愁倒是熟悉了起来。
她这才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的跟对方聊起了她背着师门自己跑出来的事:“他说了会来提亲的,可这一等就再没有消息我我得找他去”
林雨桐就笑说:“姑娘在门派里长大,对世间的世情又通晓多少?如今这成亲,都该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姑娘出门,没有告诉门派长辈,又无亲友,这自己上门,是何道理?”
李莫愁奇怪的看着林雨桐:“我不知道这些规矩难不成他也不知道不成?他既然不曾告诉我,那必是没什么要紧的。”
林雨桐:“”二十岁的大姑娘了,她的执着你就是拿她没法子。便是想用她,但也真心是为她好。那位陆展元,说实话,实在是算不上什么良配。可这位好像是点不醒的『性』子,就固执的认为,他说的都是对的,他说的我都信。
饶是口舌伶俐,你也不知道从哪入手了。
行吧!你先这么呆着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去办好了。
开过年,陆乘风也过来了。他的腿伤麻烦,在以后的几年里,必然是林雨桐在哪,他便在哪。有了陆乘风,那边陆冠英倒是来的更勤了一般。
林雨桐逮着陆冠英了,就跟他打听陆展元。陆家庄在江南也算是有名,陆冠英自然是知道的。李莫愁就是知道商队是江南陆家的,这才一路跟来了。结果跟来反倒是南辕北辙了。
陆冠英也奇怪:“夫人怎么问起他了?”
林雨桐就是好奇陆展元被刺杀在钟南山“他陆家可有什么了不得的仇家?”
陆冠英沉『吟』了一瞬然后摇头:“江湖上走的,要说没一两个仇家,那也不可能。可这要说是有多厉害的仇家,这个实在是想不出来。陆展元这人很有机变,陆家庄虽然在江南听着名声赫赫,那也是仗义疏财的缘故。他们家本身也是后继无人,除了陆展元算是有些能为之后,再无可用之人。他的弟弟陆立鼎,为人木讷,武艺平平”
所以,这样的根基,想要立足,那自然该是广结善缘,不与人结仇才对。闹到被追杀?想不通!
林雨桐点头,认可陆冠英的这种说法。
陆冠英见对方沉『吟』着不说话,便道:“夫人可有为难之事?”自家父亲再这里被人家照顾的很好,他的态度也和缓的很。有什么难事只管说话,咱们能办自然就帮着办了。
林雨桐愣了一下才道:“也没什么?只是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古墓派那位女侠,曾是本家族里的姑『奶』『奶』,她家的弟子如今求上门来,有些事我当然是要过问一二的。那姑娘也不是普通人家出身,本也是西夏贵女,避难于古墓。之前在钟南山救了一个叫陆展元的男子,私下定终身。可这伤好了人走了,却也了无音讯。这姑娘是跟着你们的车队来的,结果走岔了。如今是盘缠全无,这才求到我这里来了。既然上门了,这有些事情我就得帮着问问清楚。只怕是陆家那边有了变故。”
陆冠英皱眉:“不该啊!这婚期都定下来了,咱们家也接到帖子了,没道理新娘还不知道夫家在哪。”
林雨桐心里咯噔一下,陆展元跟何阮君的婚期都已经定下了。
这事怎么了结?
她就叮嘱陆冠英:“这姑娘跟陆展元的事,我只告知你一人。既然那边另有新欢,就别坏了这边这位姑娘的名声。”
“那是自然。”陆冠英有些愤愤不平:“这陆家大爷瞧着也是伟丈夫,怎么干出这等背信弃义的事来。人家救他『性』命,又以身相许。饶是不谈情义,只说救命之恩,也不能如此对待。倘或是不能结亲,也该早早的上门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如今这是个什么意思?”
是这个道理。
林雨桐就写了一封信:“麻烦你将这封信转呈给一灯大师。”
怎么正说这事呢,突然又叫自己当起了信使?
陆冠英先接过来,然后应了:“我一定赶在婚礼前送到”
之前之后的,差别不大。这事只是个由头,她确实是有事找这位大师。
如果能帮自己办,或是能从中斡旋的话,自己手里倒是有段誉手中修炼六脉神剑的心得,可作为交换条件。
信捎出去了,就不管了。林雨桐更关注前线的消息。而那边的李莫愁,数着一个月的银子,两个月的银子,三个月的银子,直到第四个月的银子拿到手里,她满心欢喜的来跟林雨桐告辞:“我的盘缠攒够了。”
林雨桐也要去接四爷了,四爷回来了,算是班师。b划入囊中,其中是个怎么个过程,她急着想听四爷说。前面的奏报都简略的很,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龙儿早就想爹了,这会子一个劲的催,“快走娘不要梳头了”
然后李莫愁来了,林雨桐还真没时间管她,“要不明天,明天我空下来”
李莫愁还要说什么,只见抱着孩子的身影从眼前一闪,已经走远了。
她一脸的懊恼,出门去,见满城都是欢庆的人群,在人群里,好似看到了她朝思梦想的身影,只是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姑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