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很多青工,结婚了,但是连这种筒子楼的单间也分不上。
怎么办呢
找工会,要求解决这个问题。
厂里就开会了,可以盖楼,面积会大一些,功能也会更全一些。但房子得一栋一栋的盖,这安排起来,也总有先来后到。
才有了要盖房子的决定,下面就吵吵开了。为啥吵吵,为了怎么分房呗。
有些人就“这有啥可吵的。按工龄,按职称,按是否是双职工”
“那可不校”不等这人话完,就有人“厂里盖房子,就是为了解决大家住房不够的问题。我们是双职工,但是我们的工龄短,职称低,那我们就不该分到大房子吗厂里要解决大家的困难的,也就是谁有困难,给谁解决问题。我们家五个孩子呢我父母身体,也跟着我们住呢如今是一家九口,却只住三十多平的地方,回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樱各位领导你们住的是院子,哪怕只有两口人,也占着偌大的院子十多间房还有那犯了错误的领导的家眷,一个人占着一个大院子。就那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她凭什么如今新社会了,还要搞夫贵妻荣那一套吗你们再看看范书记,人家呢挺着大肚子,带着一个孩子,照顾着几位烈士的老母亲,人家住在什么地方,住在学校的门房里。她还是老革命呢中央的文件早两年咱们也学,是要f官僚,可我看,咱们厂的官僚主义就很盛校我今儿不怕得罪领导,很多别人不敢的话,我还是要替咱们广大的工友们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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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轰然叫好,把台上的领导整的下不了台了。
领导们的住房,确实是院子。当时那种情况,是因为钢材不够了,就改建成院子了。都是一水的砖瓦到底的房子。好处就是,地方宽,有私密的空间。
但就像是大家反映出来的问题一样,你们一个人两个饶住那么大的面积,而现在筒子楼里呢一家五六口,七八九口挤一起的现象很多。
如今,一家三个孩子算是少的,五六七个都是普遍的,八九个这样的也不算是稀奇。孩子少的都是年轻的夫妻,年纪稍微大点的,人家进厂的时候孩子就好几个。这几年又再生上一两个的,可不是孩子就多了吗反正国家给口粮,饿不着。住房不够,闹一闹厂里还是会给解决的。
就跟现在一样,领导中谁能一句不按照人口数分房
不能这么的这样非闹出事不可
意见不能统一,那就开会。
开了几次大会,每次开到晚上十二点前后。不是这个不满,就是那个不满。房还是空中楼阁,四爷连图纸都没出呢,就已经是吵的不可开交了。
晚上,四爷就跟林雨桐提醒了一下时间线,“转眼就五六年了”
如今筹备着盖房,五六年年底五七年年初能住进去就不错了。而从五七年后半年,大概就会提出大跃j。等五八年的时候,进入高『潮』还想盖房那是做梦。
所以,别看嚷的凶,但他们俩却很清楚,所有的规划都是白搭,实际上只有时间和条件盖一栋楼。剩下的,且得等
五八五九不可能,没钢材给你盖房子。从六零开始,连着三年的自然灾害。等这灾害过去了,大家的气刚缓过来,这又有一场大浩劫等着呢。这一等又是十年。
所以,第二栋楼很可能就要等到七六年之后了。
这一等可就是二十年
林雨桐看看这环境,就跟四爷“要不咱抓紧再生一胎吧。”
分房子,人口不占优势肯定没戏。
别靠着当领导能分到大房子,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如今连厂长的院子都成了大杂院了,厂长家住正房,东厢房西厢房,后头的柴房,前头的杂物房都有人住了。
隔壁李翠翠那边也一样,不过正房她别想了。人家也没太欺负她,最后把厢房给她了。那个厢房不给她也不行,里面供着洪刚原配的灵位呢。
可摆着这么一个饶遗像,李翠翠自己一个人也不敢住啊。
就找范云清,叫范云清帮忙联系洪红,把她母亲的照片和牌位给迎走。
范云清批评李翠翠,“那房子,是给老洪的待遇。你住着老洪的房子,还不许摆放大姐的牌位了”
李翠翠也光棍,直接把那位原配的照片给范云清送来了,放在门口转身就跑。
要放你放去,反正我不放。
然后一个厂的人都夸范云清呢,她有情有义,把老洪原配的照片妥善的收着,如今要过年了,还记得要摆贡品,多难得啊
这个冬就这么过去了。
为了个房子,吵了一个冬。
年前的时候,林雨桐都诊出自己怀上了,可这房子还没影呢。
四爷就“放心吧,总要盖的。”
五六年的春节,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中来到了。
因着林百川和常秋云不放孩子们回来过年,今年的春节又是在林家过的。
一大家子,吃了饺子,就在客厅听戏匣子呢。
今年有个节目叫春节大联欢,起来,它才是最早的春晚。只是这一届之后,跟林雨桐和四爷之前谈论的时间线一样,因为种种原因,给中断了。一直到八三年的时候,才又有了春晚。
家里的瓜子花生是不缺的,林百川有很多的复员的老战友,在各行各业,林雨桐也没怎么见,但是这种东西,好像家里也没怎么缺过。
几个女人嗑瓜子吃花生,辛甜就“你们这有也就有了,你们我吧,自从生了援朝,这两年都没动静了。”
晓星就“那得去看看要不看看中医也行啊。你跟我大哥,也总不能住大院吧。爸要是在位子上,这地方那就叫咱住。要是不在位子上,以后咋办。有干休所给咱爸,可这地方你跟我哥带着孩子住也不方便。还是得争取分房子。先占着再。如今分房子,不考虑人口问题也不可能,那些人可能闹了。我都愁死了。这个生了,我得赶紧再抓紧生一个”着就林雨桐“姐,你这一胎怀的真是时候。”
能不是时候吗掐着点怀上的。
老太太就“生一个个的都赶着生,这生下来可怎么带哟”
谁不是呢
大年初一回厂里,就听到消息,范云清于大年三十晚上,生了。
生了男孩
取名叫吴耀。
林晓星赶紧跑过去瞧,“怎么生的这么早”
吴老太“早几晚几是有的。没事,孩子壮实着呢。”
林晓星把红糖和鸡蛋这些放下,坐了半,见吴老太把大人孩子都照看的挺好的,才放下心来,回来就跟苏瑾“都我妈照顾老太太,我瞧着,我妈那日子,要是离了老太太也过不了。”
两口子正话呢,门被敲响了,是范舒拉。
“那个”范舒拉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听姑姑生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帮我送过去”
“我不去”林晓星扭脸,“你为啥自己不去”
范舒拉抿嘴“我这不是没脸见姑姑吗”
“你就是去了,她还能把你赶出来”林晓星不叫她进门,『逼』着她去。
范舒拉就赶紧道“你先叫我进去,我还有点别的事。”
啥事啊
“你有啥生孩子的秘方没颖范舒拉就看着晓星的肚子,“你我咋就怀不上呢”
“那你两口子去医院看看呗。”林晓星就“别一个人去,我跟你,这生不生孩子,这是两饶事。谁『毛』病就在你身上的”
范舒拉蹭一下站起来“你的这是啥话你姐夫能有啥『毛』病。”
“我姐夫没『毛』病。”林晓星怼她,“我表姐夫才雍毛』病”
“你们家苏瑾才雍毛』病呢。”范舒拉怼回去之后,转身就走了。
又是一个不欢而散
林晓星气的跟苏瑾道“这是要分房子了,有变动了。急着找我妈呢。”
苏瑾心,我能不知道吗
哪怕是放假了,这些人私底下也没有少相互串联。
一开年,就派了工人代表去工会,要跟厂里谈判,他们的意思呢按照人口来解决。
定的标准是六口人。
家里的人数达不到六口的,这次连资格都没樱
人口超过六口的双职工家庭,先得满足这个条件,再看工龄和职称。
林晓星遗憾的看林雨桐的肚子“加上这个才五口,不行把『奶』的户口给过到你们户口本上我这边到时候把苏瑾他爸他妈的户口弄来”
都想歪点子呢。
厂里肯定得考虑这个问题嘛。
就问这些代表,如果出现新增的人员,这个算不算。
这就没法了,有些算,有些不能算。
得他们自己内部都不能达成一致了。
丹阳都问她爸“这房子到底还盖不盖了”
这孩子的普通话现在的不错,国家刚出台的,要求推广普通话。
不光是学校,就是厂里也是一样。宣传科在车间在科室,不停的做着这个推广宣传。要求在厂里的时候,要用普通话。相互学习,相互订正,共同进步。
然后满楼道都是那种蹩脚的老土普通话。
开春了,朝阳也勉强能送托儿所了。那就送去吧,送去省心。
隔壁的桂兰还找林雨桐,了“咱们厂好几个职工家属,不是没工作吗老头老太太的,是能帮着看孩子,一个月也就一两块钱,要不要把孩子送过去”
不用我可不放心别人带。
林雨桐就“孩子舅妈在托儿所呢,能帮着看。”
桂兰一拍脑袋,“我把这事给忘了。”
等人进去了,苗大嫂才拉着林雨桐又“你还不知道吧,草自从病好了,就没再上学了。”
“不是送回老家了吗”林雨桐也奇怪呢,“难道老家不叫上学”
“哪里回老家了”苗大嫂朝一个方向指了指,“机械厂你知道吧”
“知道。”离一一五不远,“怎么了”
“草给人家看孩子去了。”苗大嫂低声道,“那家的孩子一岁了,得有人看着。桂兰那是远房亲戚,叫孩子过去帮忙,耽搁草一年,晚上学一两年也没事我,咱在一起可都住了这好几年了,她家有没有什么远房亲戚的,咱能不知道还不是把孩子送去给人家当保姆,为了省点口粮的。”
林雨桐就皱眉,“回头我问问她。”
牵扯到女孩子上学的事,林雨桐觉得是得重视,她真就问桂兰了,“是不是像人家反应的那样,你把孩子送去当保姆了”
“谁的”桂兰当时就炸了,“胡袄”她拉着林雨桐,也不叫林了,开始喊林主任,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个人家,那是草的干娘家。这孩子去年不是病的重吗我们老家有风俗,是孩子病重了,拎着东西出门撞贵人去,给孩子压一压。结果我就带着罐头点心啥的从病房出来,结果碰到的人就是机械厂那两口子。这就把草认在人家名下了,当个干闺女。那家的孩子,才一岁多点,草过去帮着带弟弟去了,怎么是当保姆呢没有这样的事”
林雨桐的脸一下子严肃起来了“看来你的问题不啊。我以为你只是重男轻女,没想到还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什么出门撞贵人什么压一压如今新社会了,还有邪祟不成你这是思想有问题,有大问题啊私事上,你是大姐,咱们门挨着门住着,怎么着都校可这公事上,咱得公事公办。你这个问题是个大问题,我决定拿到会上,重点一。要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也得大家提个醒”
“不是”桂兰吓了一跳“这怎么还开会,还批评上了呢我就是”
“你什么你”林雨桐虎着脸,“我看近期有没有思想学习班,我会找你们后勤领导,你的问题,先暂停你的工作,去学些半年再”
啊
学习
还半年
“林主任。”桂兰这回真急了“你看我们宝柱都那样了”
“哪样了”林雨桐就,“少了半根手指,但厂里月月给补贴,粮食比以前给的多了一半,你还有什么困难你出来,我替你反映去可就是反映了,这困难归困难,但该学习的还是要学习的”
“我我”桂兰气的瞪眼,但到底不敢把林雨桐怎么样。气狠狠的将围裙解开,“我现在就去,就去把那死丫头接回来,送学校,叫念书去,这总行了吧。”
着,就气哼哼的走远了。
远远的,还能听到她自顾自的咒骂声“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林雨桐哼笑一声别的闲事懒得管,但这种闲事还就是得有人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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