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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0章 鸾凤来仪(24)三合一(2 / 2)

曹教谕果然就扛不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尤其是在看到赵少武腰上不小心『露』出来的禁卫的腰牌之后,更坚定了。


一晚上的时间,他把张县令、李县尉和王县丞办的那些事都给写了出来。


然后第二天,张县令三人就被提了出去。


这次黑崖出面了,手里拿着曹教谕的供状,话又是这么说的:“要么我们把这东西送到金陵或者京城去,然后把你们往水里一扔,弄一个畏罪『自杀』。要么,写封信叫你们家拿银子过来赎人。银子拿来,咱们两清。我们收银子,你们走人,顺道的,我手里这证据你们也可以带走。怎么选?你们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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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上又是贪赃枉法,又是草菅人命的,能这么轻易就算了?


再说了,什么土匪敢绑这么多大人?


李县尉冷笑一声:“真当咱们是傻子呢”


黑崖一摆手,冷笑一声:“你倒是不是傻子,但就是太爱自作聪明了。来人!看来李县尉是不打算合作了。砍了!衣服扒了扔下去喂鱼。”


赵少武抽出刀来,丝毫也不含糊,直接就朝李县尉的脖子上砍下去。三人都以为是吓唬呢,结果不是!那是真砍!一刀下去,血喷三尺!


黑崖招手,就有人过来将李县尉直接给拉出去,真就剥了衣服绑着石头给扔到水里去了。


王县丞当时就吓『尿』了:“你们你们那可是朝廷命官”


黑崖哼笑:“我们如何?给了两条路,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别以为是什么狗屁朝廷命官,老子就不敢杀人。绑了这么多朝廷命官,就是把你们好好的放了,老子就没事了?到头来还不是死路一条。一样是死,老子为什么不能挣一把。说明白了吧,老子要钱!想要命可以,拿钱换。”


说着,袖子一甩,直接出去了。


张县令就看向张少武:“贤侄啊你这是”


赵少武就笑:“帖子是偷来的。我可没福气做你的贤侄。”


张县令认真的看了对方两眼,心反而放下了。匪反而是比官好对付。匪只要钱,可官却会要他的命。


沉『吟』一瞬,他就道:“要钱,这事好说好说”


一万两银子?


赵少武不为所动。


两万两银子?


这位连眼睛干脆都闭上了。


五万两银子?


这位睁开眼睛,却朝外喊:“张县令觉得他自己个的命不值钱,拉下去直接砍了吧。把证据交给官府,抄家灭族的,他活该!”


“别别别!”张县令赶紧朝后退:“二十七万九千四百两京城的铺面三间,房舍一院,金陵的铺面两间房舍三院,县城的印书作坊两座,别院一座。古玩字画十箱水田一千三百亩旱田七百九十亩另有荒山真就这么多了。”


赵少武这才道:“这还差不多。不过如此一来,你的家眷子女该如何?”


张百寿整个人就颓废了下来:“回老家靠着族人族田或可过活”


赵少武将笔墨纸砚一推:“京城的院子可给你留着,铺子也可以给你留一间。旱田荒山还都是你的。其余的我们要了。”


“啊?”这么好心?


赵少武在纸上点了点:“没有平白得来的好处,对吧?”


张百寿就明白,这是要他咬他的上官。


一环扣一环,谁也逃不开了。


于是就道:“不求别的,只求留一条『性』命而已。”


赵少武就叫他出山洞,然后指着山下,“你看那是谁?”


正上船的不正是曹教谕。


赵少武就说:“他把你咬出来,他就可以走了。在另一个地方,等着他家的钱送到,人就可以离开了。”


张百寿叹了一声,眯眼问:“你们真不是太孙的人?”


黑崖走过来就轻哼一声:“你想的太多了。我们走到这条道上,那也是被你们这些当官的被『逼』的。他们骗我们说,劫杀的不过是个贪官而已。谁知道我们烧了船,才知道那是太孙的船。你们这是把咱们往死路往『逼』啊。太孙如果出事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成了剿匪为太孙报仇的忠臣了。可如果没出事,你们一个个又装的比谁都无辜。不是把我们的命都不当命吗?成!怎么死不是死,你们不叫咱们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张百寿往地上一坐,苦笑一声:“知道了!知道了!只要能活命,怎么着都行。”


他看着坐船离开的曹教谕,心里多了几分侥幸。


却不知道,曹教谕的船很快就沉了,他只能沉于这片水域。一是他罪有应得,不仅从学子索要钱财,他还索『色』。参加童生试学子的寡母姐妹,被糟蹋后自尽的不是一个两个。他死有余辜。二是,太孙是绑匪这事,既然他认定了,那他就只有死了。


等林雨桐接到林玉梧送来的账本的时候,就叹气:还是对这些当官的太仁慈了。


四爷就把账本拿过去看,“这么说,这次一个亿都挡不住?”


一亿两白银啊。


雍正爷用了十三年时间,收拾了他爹的烂摊子之后,到死国库里也就存在了六千多万两。


抄出来的越多,林雨桐的心情就越是沉重。


这百姓的日子得多苦,才叫他们积攒下这么多的财富。这还只是江南两省。


真要一一的彻查下去,又得有多少呢。


想想,都叫人觉得害怕。


与民休养生息,是当务之急。


可这却是大的国策政务,一个太孙,哪里有那么大的发言权。


想说话算话,还是得有更大的权柄。


因此,搬开压在头顶的大山,搬开那个挡路石,好像也变的更为迫切了。


两人正说话呢,添福进来了,“殿下,成县令来了。”


成县令?


谁啊?


添福低声道:“就是您之前见过的一个十七岁的秀才公,叫成朋举的。您当时命他为汤县的县令,您忘了?”


一天之中任命了两省的官员,哪里能各个都记得住?


不过他这一提,她倒是想起来了,“不是去任上了吗?怎么还滞留在金陵?”


添福低声道:“成县令说,有要事要禀报。”


“那就叫进来吧。”十七岁的小县令啊,年纪还是有些小了。要不是急需用人,她是不会用这么一个还是孩子的少年的。


成朋举有些意气风发,进来朝林雨桐见礼之后就急切的道:“殿下,臣有失踪官员的线索了?”


林雨桐挑眉:“哦?有什么发现?”


成朋举忙道:“属下带了县衙里的捕快、典吏和师爷,他们都比臣了解情况”


“那就叫上来吧。”林雨桐笑了一声。果然还是年轻啊!


他不管是出于什么立场,都不该把注意力放在失踪的官员上。


三个人进来战战兢兢的,跪下都不敢抬头。


钱通的手攥的紧紧的,这事就不该来。绑走县令的本来就是禁卫。既然是禁卫,这跟太孙就不可能没关系。如今跑到太孙跟前跟太孙说,要缉拿凶手,这不是有病吗?


因此他打定主意,坚决不吭声。


孙典吏比钱通还油滑,这事都捅破天了,『操』心的人多了去。咱们这些小人物蹦跶什么呢?没人比捕头刘大牛更能干以至于没发现一点端倪?没人比一个秀才公更英明,不能明断公案?


扯淡!


大人物都不动,那自是有不能动的道理。小人物蹦跶什么呢?


显不出你来么?


他也缩了,浑身都像是发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样子。


成朋举看看两人,将视线落在刘大牛身上。


刘大牛跟着新任的县太爷是来邀功的。秀才能当知县,那自己这捕头是不是也能当县尉了?


于是就大着胆子,从张县令家的哭嚎声说起,说张家如何的害怕,他去问对方,对方又如何的隐瞒。又说到张家收拾行李给新老爷腾后衙,搬了多少箱子,结果运到别院,少了多少箱子等等,“运箱子的车是朝西边去了。走的水路。小的无用,跟踪的人也跟丢了。随后曹教谕家和王县丞家就都有了动静,好像是要搬家似的,一船一船的往出运小的禀告了我们县尊大人,大人说这绝对不是巧合”


成朋举对着林雨桐拱手:“没错,这绝对不是巧合。臣以为,顺着这条线追下去,一定会有收获”


碰上个拎不清,只蒙着眼睛往前冲的人。


这就属于读傻了的。


林雨桐直接点了跪着没说话的两人,“这个师爷就做县丞,典吏任县尉回去之后安抚百姓,不要折腾的人心惶惶。还有成爱卿你做的很好。提的这个线索呢,非常重要。孤已经有计划了所以,你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懂了吗?”


大概齐懂了吧!


成朋举挺高兴,觉得要不是他的面子,混了一辈子的典吏也当不成县尉,只是个师爷的钱通也成不了县丞。能提拔下属的官那也是好官吧。这叫他觉得在下属面前有了威信。比任何的奖赏都叫他高兴。然后特别兴奋的谢恩。


钱通和孙典吏却明白,太孙点了他们,就是叫他们看住这个成朋举,办事别太不靠谱。


把人打发了,林雨桐自己都笑:“果然还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太会揣摩上意了,叫人不高兴。可这一点也不会揣摩上意的,也叫人喜欢不起来。


这边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呢,宫里的圣旨到了。


跟着圣旨一起到的,还有两省官员的任命文书。非常顺利的,这就送过来了。


林雨桐不太关注这个,却拿着叫自己重建五蠹司的圣旨,有些沉『吟』。


三娘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相反,『露』出几分苦涩的笑意:“五蠹司跟那个女人,还真是有缘孽缘!”


因她而亡,因她而复生。


“因她受影响的何止于五蠹司?”林雨桐恼这个女人的地方就在于,这些人在她眼里就压根不是人。她像是在玩一个游戏,哪怕是r了,她还是可以复活重新来过。可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生命都只有一次。她在捆绑着整个天下,陪着她玩这一场她不想输的游戏。


从皇宫到黎民,谁没有受到影响?


包括这个太孙的原身,也是间接的受害者。


“她不找你们报仇,我还要找她呢。”林雨桐就说,“既然叫重建五蠹司,那就重建。刚好,那两拨土匪,我正不知道怎么安置才好。原来想着打发他们去凉州。如今看来,倒真不必了,你们原地接收就行了,充入五蠹司。倒是比别处招揽的人更可靠。那个县令叫什么成朋举的,不是说发现了被掠劫的官员的线索了吗?刚好,你们去追查,然后去剿匪,把咱们的朝廷命官都给解救回来。这些人不需要回江南了,直接送到京城去。不砍上几百个脑袋,震慑不住那些魑魅魍魉。”


三娘子含笑应了一声是:“您放心,不是每个人都跟那个少年县令一般不长眼『色』的。臣一定会慢慢的慢慢的找线索”说着,就不由的意味深长的笑,“毕竟,那么多的朝廷命官在人家手里呢,不能打草惊蛇。这事,它急不得!”


她在慢慢的和急不得上咬了重音,林雨桐也跟着笑:“对!不急!得把银子都收回来装到船上,再下手!”


把三娘子打发了,她就看了太子给的密信。


一是催自己速战速决,二是提醒自己回程更要提高警惕。


这个,林雨桐在圣旨叫她重建五蠹司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


她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个,只找四爷商量:“银子比咱们预计的多出这么多,这下来该怎么安排,总得有个章程”


四爷却道:“叫那个石万斗吧。不管是运还是藏,都得用这个人。”


原计划是要往凉州藏一部分的,但现在银子的数量远远超出预期。计划就得变了。凉州是得送一部分过去专门用来养驻防军,而西南、东南又牵扯到倭患,也得预留出一部分来。朝廷里先留一千万两,至于剩下的,如今又不敢往国库里放。至少现在是不敢放的。那银子该放在哪里?


再加上,这里面只有一部分是现银。另外的一部分都是产业和珍宝古董字画,这些东西得变现,也不是一时半会子能处理完的。


这事还真得一个专门的人来负责。


林雨桐就问:“这个石万斗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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