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这才转头,把肉片慢条斯理的给吃了,又轻轻地舔了舔婷儿的手背,表示感谢。
……
大格格府邸里,也没一日真正清净下来,夫婿郎谈里里外外跑个不停。
大格格虽然不放心,但也没有办法——她虽然是记在福晋玉牒下了,但那也不过就是名义上说出去好听,到底和人家真正的嫡出女是不能比的。
光是底气上就差了一大截。
夫婿对她虽然好,但是无论怎样好,大格格心里却始终不踏实。
她知道这不是夫婿的问题,而是她自己的问题——是她自己的生长环境,让她从小就没有了安全感。
宋氏人微言轻,即使在母亲活着的时候,大格格也始终要懂得看人脸色,讨人喜欢。
总是很压抑的。
越是没有安全感,就越是想要掌控——大格格的控制欲和疑心病,几乎如墙壁上蔓延着的藤蔓一般,日复一日的滋生蔓延、盛展开去。
比如郎谈只要随意和哪个婢女说了几句话,甚至只是多看了一眼,脸上有了半分笑容,大格格便担心夫婿看上了这婢女。
也因为大格格如此,几乎身边所有的妙龄婢女们都很识相的分外粗陋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碍了主母的眼。
奴婢们本来就是不允许打扮的——涂脂抹粉,穿红着绿都不可以。
但“不打扮”,并不意味着不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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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格格这里,婢女们几乎连头发都不敢梳得稍微油光水滑一些。
整日里都是灰扑扑的面容。
只有瞧着这样,大格格才觉得心中放心了许多。
但是夫婿身边的书房里,她却是手伸的再长,也管不了了。
大格格每当想到书房里的婉儿,心里便不是滋味。
婉儿比夫婿还要大上两三岁,这样的年纪若是在外面,早就已经到了该婚配嫁人的年纪。
便是在府里,也不该留住了。
大格格于是旁敲侧击的暗示了夫君好几次,又说可以替婉儿寻个好人家,或者在庄子里寻个首领管家也可。
这对她来说,都是极好的去处了,绝不至于埋没了她。
但是郎谈也只是笑哈哈的把话题打了岔过去,并不多深究。
婉儿还是日复一日的在书房里进进出出。
大格格心里很酸:她这么前前后后提了婉儿几次,如今在想做些什么,却已经不能做了。
太明显了。
她毕竟是亲王格格,若真是端出架子来,硬是说要将婉儿如何嫁到外面去,郎谈是不能不从的。
但是大格格并不想如此。
一个大婢女而已,还不值得她如此大动干戈。
不管怎么样,夫婿现在毕竟还是“爱”着她的。
可若是她真的拿出了格格的架子,一旦夫婿“怕”了自己,也就没有任何爱意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