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樱看着四阿哥捂鼻子的动作,也反应过来了。
她转头就吩咐清扬去点起最馥郁的熏香,把这屋子里的味道往外散一散。
清扬依声去了。
这么一来,连弘晖也明白了。
他捧着小饭碗,坐在座位上,转头看看额娘,又看了看阿玛,忽然身子微微歪过来,轻轻扯了扯宁樱的袖子:“额娘,我想到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弘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小胖手抓了抓后脑勺,语气也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宁樱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儿子,微笑着对他道:“不如说给你阿玛听听?”
弘晖接收到了额娘的鼓励,于是点了点头。
他一蹬小胖腿,郑重其事地从椅子上爬了下来,然后站到了四阿哥面前,就道:“阿玛,儿子觉得不妨将窗户开一条缝,再用绳子拴在风扇的手柄上,让拉的人在墙往外边拉,阿玛在屋子就闻不到汗味了。”
苏培盛听了,眼睛就是一亮——这法子还真行!而且好操作。
只要加一条长绳子就行了。
奴才们在外面房檐阴凉下,也不必站着伺候了,哪怕坐着拉绳都行。
一定程度上也节省了体力,增加了持久力。
四阿哥拉着儿子的手就笑,满眼宠溺:“好,阿玛让他们试试。”
他一边说着,一边果真就让人去找了绳索来,套在那风扇之上,又让奴才转站在了窗户外面。
这么轻轻一拉动,风扇转了起来,满室清风。
弘晖迈着小短腿,屋里屋外的两边跑着,看着奴才们在外面拉绳,里面起了风。
于是他还抬起小胳膊,对着外面奴才指挥道:“慢些!慢些!”
四阿哥在屋里,端起茶盏,惬意地吹着风扇送来的凉风,转头笑着就对宁樱道:“弘晖聪慧。”
宁樱没忘了拍马屁,接上就道:“毕竟是爷的儿子。”
四阿哥闷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心情愉悦地伸手过来,就捏了捏她的脸颊:“我的樱儿这马屁拍得太露骨,不算高明。”
宁樱嘻嘻笑着,往旁边一躲闪,又伸手去掐四阿哥腰上。
四阿哥的腰是最怕痒的,被这么一碰,他立即就弹了起来,一边往旁边躲开,一边就去推宁樱的手,大声笑着斥道:“不可!樱儿!住手!”
两个人笑成一团的时候,弘晖从屋外跑了进来,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粮。
于是他立即抬起了小胖手,捂住了眼睛。
过了一瞬间,弘晖偷偷的分开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从指缝间看了看父母。
他咧着小嘴,天真无邪地笑了起来。
……
晚上就寝前,宁樱难得地在窗前画起了画。
用的都是儿子的颜料,深一些的颜色一律没拿,拿来的都是牙白、竹青、艾青、玉色之类的颜色。
四阿哥洗漱之后,靠在床边沿翻看前院书房里拿来的书信——书信是福建寄过来的,今日才刚刚看了一遍。
四阿哥是个讲求效率的人,大凡文章,只要他眼睛一遍扫过,也就基本上提炼了其中要领。
而这封书信,四阿哥却对着看起了第二遍。
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觉得眼睛微微酸涩,这才抬头,看了看西洋钟上的时辰——已经不早了。
一转头,樱儿还在桌上涂涂画画。
四阿哥好奇心起,悄无声息地就下了床,走到宁樱背后,就看她画了满满一张纸的什么小樱花、玫瑰花之类的。
画的好认真,脸都快贴到纸上去了
“这是要给绣房做花样子?”四阿哥背着手就问宁樱,却忘记了自己是悄悄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