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
人间之里,我的武器店。
我,铃,梦狐,柚,老大,大妖精,围着从沙条家搬来的圆桌坐成一圈,桌子上是纯洁之世的遗物,以及一张勾玉卡。
所谓纯洁之世的遗物,其实就是那白色碎块,不起个名字孤觉得是不大好的。
至于勾玉卡,是我们准备离开时,杰娜卡在lancer的尸体消散掉的地方发现的。
我们把这两样带了回来。大妖精是想走的,经历过什么不代表可以接受什么,这点倒是我的失职,我想当然地把这两者画了等号。可老大还在,大妖精只得局促地装出安坐的模样。我自认不是敏锐的家伙,但我就是看出了这点。
仅仅是看出而已。
老大打看到这白色碎块的时候起,便有些心不在焉,我问她是否要和我回去,她也只是低沉地“嗯”了一声,现在,她还盯着桌子上的碎块。
所以我才…不管不顾也是为恶。那便为恶。
以我的立场,比起同情大妖精的煎熬,我还是更担心老大的状态。
柚和铃是很简单,是我们回来之后叫过来的。
我们一并沉默地盯住桌子上的两样东西,谁也没有开口。
……
“我超,是苟卡!”正小柚,也就是rider,发出一声惊呼。
帮大忙了…倒也没那么大。
大妖精仍旧看着老大,老大仍旧盯着白色碎块,怎样叫都没反应。
冷场主要还是因为这个啊~先丢到一边吧。
梦狐看了我一眼,我冲她点头。
“是三国杀没错。”梦狐说。
“三国杀是?”铃不禁发问。
“蒸蒸日上!”那勾玉卡长出了手脚,从桌子上一跃而下,大叫着想要跑掉…被我一巴掌拍回去了。
“蒸蒸…日上…”勾玉卡晕乎乎地被躺平了。
“触发关键词了?”柚挤出尴尬的表情,问。
“大概吧。”我说,不自觉间透出无奈。
什么鬼东西啊这是。
声势倒是突出的,老大隐约侧目过来。
“最为悲悯,祈愿与遗恨尽数刻录,极致的恶,最高的善,神之史,空白之主…”她喃喃道,神情和当初在歌者店里谈论主君的时候毫无二致…甚至,多了一份…怜悯?
同情所谓的最为悲悯之人吗?如果那人存在,倒也理所应当。可我不识她所说的一切,不解,唯有震撼留存。
空白之主?她便是那方纯白世界的主人吗?等等,她?
不是因为“悲悯”之类的词汇才联想到性别,而是我本能的笃定。
实在古怪,同样不解。
但无意义。
“老大?”至少现在,我只顾老大从沉默的枷锁中脱困的事实,其他的尽管后置。
“琪露诺?”大妖精也一样。
“啊…欸?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老大很不自在,面色古怪地环顾一周,到底按捺不住,“怎么都这样看着我啊!”
我把老大之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按住那白色碎块开始点评:“很奇怪喔,老大你看见这东西之后就一直不在状态啊~大妖精很担心你欸,啊,孤也是…看,她已经哭了哦?”
大妖精慌乱地想要止住哭泣,但做不到,泪水滴滴答答地滑落,纵是我也被传染得有了一丝沉郁。
她颤抖着,双手在脸上胡乱地撩拨,拼命地想要擦拭眼泪,终于觉察出无用,于是无力地垂下。
“我,我很担心你啊…琪露诺酱…”她抽泣着,说,“琪露诺酱想要做什么,我都会跟着去做啊…”吸了一下鼻子,“再怎样不喜欢,再怎样不舒服,只要琪露诺酱还有意愿我都会忍受下来的啊。呜——”
我觉得不对,起身把她坐的椅子转了个圈。
吐了。
应该是想起子龙先生的惨状了吧。
“对不起…”她看向我,而我只是摇头,一手用灵力做出手绢给她擦嘴,一手按住要起身的老大:“继续说下去吧。”
“不…没什么了。”她摇头。
“不是没什么,而是突然吐出来已经没有可以借着情绪吐露的机会了吧。”我轻笑,“抱歉呢,那件事是我的失职。”随后,我无奈地看向老大:“就易的立场来说易不该提出这样的话,但老大还是安慰一下她比较好喔?”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啊,易酱。”老大沉闷地回了我一句,小心翼翼地握住大妖精的手,和大妖精一起,慢慢地走了出去。
待两人的踪影消失不见,我关上门,故作轻松地问道:“妖精,很神奇吧?”
“的确。”梦狐轻声附和。
她并非真的那样觉得,仅仅是理解我想要打破僵局的心,便这样做了。果然是温柔的家伙,比我要好多了。
“所以说我们先管哪个?”柚问。
“嗯。”
“管哪个都一样,不管哪个都毫无头绪呢。”火焰燃起,将手绢烧为灰烬,我瘫回座位,落寞地摩挲起脸颊,“白小姐是不会跑的…那就先来拷问勾玉先生吧…”顿了一下,“铃,三国杀不过是在未来的外界会出现的一种卡牌游戏,不需要在意那么多的哦?”
“嗯。”铃点点头,接着站起,“我去清理一下吧。”
“archer~”柚古怪地叫了一声。
“啊?什么?”
“你就这样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