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啦,易小哥~”
雾雨的声音。
“哦哦,马上马上!”
我应了一声,胡乱地冲了把脸,抓起报纸就跑。
……
餐桌上。
“我开动了!”
雾雨合起手说了一句,然后飞快地抓起筷子。
我没有动,礼数不礼数的倒在其次,问题是…
又是蘑菇…
“我说啊雾雨,咱能不能换点别的,我都快吃吐了啊…”
我发着牢骚,靠在了椅背上。
天照大妈还在跳广场舞。
真是一档子麻烦事。
“蘑菇是不会吃腻的哦,”她不耐烦地敲了敲碗,瞪着一对死鱼眼,“要我说啊,易小哥,你准备在我这里待多久?”
这是我和雾雨同居的第三天。
为了防止被队长暴打(其实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我向雾雨请求在她那里避一避风头,她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下来了。
我耸了耸肩,回道:“等队长的火气消了再说吧,话说我不是托你去侦查了吗?怎么样了?”
理所当然的语气。
我就差反客为主占屋为候了。
“这种事情别人是看不出来的啊…”雾雨叹了口气,说,“你要是真的想知道就自己去看嘛~”
“啊?”我愣了一下。
“不是有句话叫做百闻不如一见嘛,我觉得放在这里挺合适的,我再怎么打探,她最真实的想法也只有她自己清楚,表现出怒意也好,不在乎也好,可哪个才是真的呢~易小哥你有个面具理论对吧,每个人都会有这种东西,再怎么薄也姑且算个面具,她对你的想法,只有你见到她才会真实的显露。”
“唔。”
这样么…也对,但是消火也需要时间吧…
“放心好了,我才不会赶你,我要是想让你走的话就直接忽悠你说她气消了,结果如何我才不在乎,但那是不负责任。”
“什么嘛,我又不是真的想赖在这里不走。”
“我知道我知道,先吃饭吧。”她摆了摆手,自顾自地往嘴里扒饭。
“不过…”话语从嘴巴里了飘出来。
“怎么了?”
“谁管她气消没消,怨气真的大的话只会越攒越多,孤需要直接面对,尽早。”
我起身,向人里的方向走去。
“喂喂!饭还没吃呢!”
身后是雾雨的叫喊。
我没有停下,只是扔下一句话。
“蘑菇是会吃腻的喔~”
……
人间之里,沙条家。
“晚上好啊沙条!”我无视了店里的村民,向沙条打了招呼。
“晚…现在是中午吧?嗯…易?”
我点点头,说:“是我是我。”
店里的视线全都聚焦在我身上了。
村民们窃窃私语。
我全都听得到,无非是什么“吸血鬼的帮凶”“自卫队的叛徒”“打败了暴君的妖精”之流,没有逃掉的,全都好奇地盯着我,像是在围观什么稀有动物。
声音反倒越来越大了,生怕我听不见一样。
“够了!”
沙条呵斥了一声,村民们也都停下了。
“易,跟我来。”
我跟着沙条走进了后厨。
“你还是老样子嘛~”沙条故作轻松地说,可那轻松的样子反而古怪。
我没有说话,只是站着,有些局促。
和他闲聊其实是浪费时间,我只是想问他队长在哪里罢了。
竹林去过了,不在。
他也沉默了,看样子他也找不到另外的话头。
“队长在哪里。”我说。
“寺子屋。”他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我点了点头,鞠躬致意。
“我知道了。”
接着,我出走了后厨,拔出蚀狼,并不在意四散的火柴,往店外走去。
天照大妈还是在跳。
我耸了耸肩,顺着记忆的指引,离开。
街道上的行人也在闲谈,但远没有店里的火柴们那样不堪入耳。
尽管是同样的话题。
称颂妖精创造伟业的功勋吗?可暴君明显是留手了。
还是说,对自卫队的盲信呢…
我不知道。
可这样的感觉是散不掉的。
“易大人!”
铃。
这种时候过来可不是明智之举。
我没有回应她。
但她追了上来。
袖子被拽住了。
行人的谈话马上就成了惊呼,鄙夷。
我皱了皱眉头,把刀高举。
“易大人?”
呵,愚物,和孤为伍的愚物。
多多少少会被牵扯到吧。
我要是直接离开的话,舆论的走向反而会变成“追寻叛徒的家伙被叛徒甩掉了,连叛徒都看不上她”吧。
不,也不一定,自卫队的笨蛋们自会解决这种事情。
盲信…我也一样呢。
“啊,晚上好呢,铃。”我说,挤出点笑意。
“午,嗯,晚上好,易大人。”
“一起走吧。”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