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帝微微一怔,一双细长的眼睛里满是惊讶,“阿、阿姐,怎么知道……”
赵宓看着他的神情很是柔和,“你是在我跟前长大的,你的心里想什么,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会不知道?”
“阿姐,我……”建兴帝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解释。
赵宓摇摇头,拉住他的手拍了拍,“攀儿,你是皇上,想宠谁都行,可阮家女却不合适。”
“你和他们走得太近,会影响你这个皇帝的名声。你是母后的儿子,是父皇的嫡子,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不要自降身份。”
建兴帝眸色深沉,没有说话。
“女人不过是你后宫的点缀,你是九五之尊,不要让自己陷入到无谓的纷争里。”赵宓很清楚他对阮家的复杂感情,便点到为止。
建兴帝的脸色缓和下来,“我知道了,阿姐。”
赵宓望着他,郑重道:“攀儿,你记住,阿姐永远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我们姐弟俩一定能笑到最后。”
建兴帝点点头。他毫不怀疑这一点,阿姐比他更痛恨卫氏mǔ_zǐ ,不然当年也不会把那件要命的事告诉他。
“把我从假山上推下去的那个贱婢抓到了吗?她怎么说?”赵宓咬着牙问。
建兴帝:“她在事发后不久就投缳自尽了。”
赵宓并不惊讶,想了想道:“我觉得这事有蹊跷,这个贱婢得仔细查一查,她背后肯定另有主谋。”
建兴帝先是一愣,脸上随即浮出了急切,“阿姐何出此言?那锦欢岂不是被冤枉了?”
赵宓在心里骂了一句冤个屁,面上却保持了平静,“你那女儿是个蠢的,但也没有蠢到会让自己身边的嬷嬷直接对我下手。”
况且她摔下假山前从那个贱婢的眼里看到了彻骨的仇恨。那样的眼神绝对不会是她和赵锦欢之间那点小矛盾能引起的。
建兴帝兴奋地搓了搓手,“阿姐放心,我会让人详细调查,把她全家三代都查个底朝天。“
赵宓说了会儿话,有些累了,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多问问在宫里待了几十年的宫女太监,能恨我到那个程度的,也就从前的那些人和事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事和卫氏那个贱人脱不了干系。
……
端阳至,箬叶香。
赵沅嘉这日一大早就起身了,吃过朝食,换了一身夏日轻薄的衣裙,略施粉黛,又拿上编了好几日的长命缕就坐上马车往永平侯府去了。
侯府的正堂里满满一屋子的人,仿佛沈家所有人都聚齐了。赵沅嘉一走进去,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朝她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侯夫人连忙对她招手,“阿沅,快来!你家驸马爷一会儿就上门了!”
老太太这一打趣,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几个舅母也立马跟着凑趣儿。饶是赵沅嘉脸皮不薄,都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表姐表姐!我在上元放水灯时许的愿望成真了呢!”沈青青抱着她的胳膊晃了晃,一张小脸都笑开了花。
赵沅嘉怔了一下,耳畔就突然回荡起了小表妹许愿时脆生生的声音——“我的愿望是表姐今年能如愿嫁给自己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