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源一脸的忧愁。
“大人,不是末将不肯休息,实在是末将怕韩团练指挥不动沂州厢军,沂州厢军大多是临时拼凑起来的,说是有五千余人,其实只有四千人左右,战力更是拉胯,正因为如此,咱们才恳请大人向朝廷告急求援,纵观整个京东路可战厢军不多,现有厢军多数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可能打不垮准备以久的时家庄。”
张源强调困难,林哲却不这么看。
即便厢军都是临时招来的,即便打的很艰苦,也不能听你的,虽然时家庄的庄兵比厢军能打多了,但这些庄兵毕竟少,只要减少伤亡,把内乱的损失控制住就行。
“各位,先不谈战力,咱们谈谈如何巧胜的事,时家庄能打是能打,可他们还是有弱点的,你们可以找一找他们的弱点?”
找弱点?勇猛的时家庄哪有弱点?整个京东路就数时家庄最出名,谁吃饱了没事干把时家庄逼反了,真是太会添乱了。
大伙心中对青州官员和京东路的大人们很是不满,可就是没人说的出时家庄的弱点。
林哲见无人应答,他只能把他的想法讲了出来。
“各位,你们不讲那林某来讲,首先时家庄的兵马不会超过五千人,其次他们虽然善战,可由于他们是作乱,他们会有担心,他们担心朝廷会派禁军来镇压,咱们就利用他们的害怕放一些消息过去,讲凡是从时家庄投过来的一律既往不咎,想当厢军的可以当厢军,想回家的可以回家,咱们同时把声势造出来,讲朝廷派了重兵来围剿,这样一来时家庄的军心应该不稳了,最后再一个重金悬赏令,凡是抓到时令或时刚的人一律赏钱一万贯,再在县衙或厢军中授以官职。”
林哲的话让大伙眼前一亮。
居然可以这样操作?如果真的可以,那时家庄的军心必定不稳,毕竟人都是自私的,没有谁愿意往死路上走。
乘大伙还没反应过来,韩纬第一个跳出来支持林哲了。
“大人,你讲的太好了,若早按你讲的实施开来,恐怕时家庄早不攻自破了。”
韩纬的话让在场的人很是疑惑,他们认为没有这么简单,时家庄哪会不攻自破?他们感觉韩纬在吹牛皮。
林哲见众人满脸怀疑,忙说道:“韩团练,刚开始不要这么肯定,先把它落实一下,向时家庄发动一场攻心战,咱们这边再做好兵力调动事宜,让时家庄的探子再助咱们一臂之力。”
“好的,大人,末将马上落实。”
韩纬有点小兴奋的回道,似乎林哲说的就是他的想法。
林哲忽然又想到什么,旋即说道:“韩团练,你还要去办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关于找寻青州官员的事,这事也要抓紧办,最后再讲一件事情,从今晚起所有厢军由韩团练统一指挥,各位须配合韩团练的指挥。”
林哲这话一岀,沂州团练使张源吃了一惊。
沂州团练使张源没想到林哲会这么决,这太出乎沂州团练使张源的意料了,张源一百个不愿意麾下厢军归韩纬统一指挥,韩纬没什么才能,只会拍马屁而己,钦差大人起用一个溜须拍马之徒就有问题。
“大人,厢军都由韩团练来指挥恐不能服众,且韩团练从未指挥过这么多厢军,韩团练没有经验。”
张源谨慎的提了自己的意见。
林哲瞟了一眼张源。
“张团练,你怎么知道韩团练没有经验?这方面的经验你还不是没有。”
林哲似乎认定沂州团练使张源也没有经验。
沂州团练使张源赶忙胸有成竹的回道:“大人,末将曾有过,末将几年前曾指挥一万厢军围剿山匪,指挥效果还不错。”
这简直是胡说,你沂州的事哪个晓得?
韩纬马上插言。
“张团练,那我就不止一次了,我连二万厢军都指挥过,同样也不错。”
“韩团练,你哪次带过二万厢军?”
张源没想到韩纬真敢说,他必须把韩纬的假话给揭穿了。
“张团练,就是上次,也没多久,你不会忘了吧。”韩纬自恃有林哲帮衬,讲不出具体的时间就胡乱瞎掰。
林哲可没时间听两个团练使互怼,他必须压住沂州团练使张源。
“张团练,事就这么定了,你不必介怀,这只是一个临时性的决定,平定完作乱后会立刻终止,既然是临时性的,张团练你就不要太在意这个了。”
林哲一锤定音,哪怕张源再有意见也必须执行,毕竟话己出口,岂能轻易改之,并且韩纬这一向表现尚可,由他来统一指挥林哲放心。
沂州团练使张源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心中老大不愿意,可他不好再说什么,这个会开到这也差不多要散了。
第二天林哲起得特别早,用过早膳后便登上城楼巡查,四外逛了一圈没异常,林哲正准备从马道上下来,忽然听到角楼内有女子的呼救声。
林哲觉得奇怪便走了过去,可林哲还没进角楼就感觉呼救声越来越大了,林哲知道有不好事发生,忙令身后的侍卫亲军冲进角楼去,林哲自己则慢慢跟进角楼。
角楼内一片零乱,两名小娘子正被几名厢军按在稻草堆上,呼救声就是两名小娘子发出的。
林哲看到这不禁大怒,厉声喝道:“你们干什么?大白天抓人家干什么?你们眼里还有王法没?”
一厢军都头白了林哲一眼,回叫声:“你嘈杂啥,这事关你什么事?你看不惯可以自己去抓呀,别羡慕爷的,你要是识趣就赶紧滚蛋,不然老子要对你不客气。”
这厮口气真是大,大到没边了,难道这厮不知他的行为足够他死好几回了么?
林哲怒视着这都头,大声说:“你真是不要脸,人家明明不愿意,你为何要乱来?你不知奸yín 掳掠是重罪吗?”
都头跳了起来,指着林哲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是什么东西?老子做事要你教吗?你要是再多嘴老子第一个扇你。”
都头嚣张的不得了,骂的也很难听。
林哲不能忍了,立刻叫侍卫亲军把都头抓住了。
都头见林哲叫人来抓他,他自然不能干等着被抓,他马上叫他的手下过来反抓林哲,不过由于侍卫亲jūn_rén 够多,加之周万通从旁协助,都头一干人等很快被侍卫亲军捆了。
都头气的要命,他没想到会阴沟里翻船,他这会还是不服输,还威胁林哲。
“你想活命的话赶紧把老子放了,不然我姐夫定会砍了你。”
你姐夫砍我?凭什么?林哲不知这厮姐夫是谁,便问这厮。
“喂,不怕死的,你姐夫是谁?他凭什么能砍林某?”
都头一脸的冷笑。
“你晓得怕了么?不怕明白告诉你,我姐夫乃沂州团练使,你若想活命赶紧把我放了,不然就没机会了。”
哟,这厮居然是沂州团练使张源的小舅子,怪不得这么嚣张跋扈,看这厮的德行,这厮不是第一次干这事,这厮早该归西了。
林哲眼珠一转立刻吩咐周万通去把张源跟沂州厢军的几位军指挥使找来,同时令段嘉许做好应对措施。
不一会,张源跟他的几位军指挥使都到了,看张源的表情似有不满情绪,这一点不奇怪,可能张源还在睡觉,就突然被叫醒来这,换谁都会有不满情绪的。
林哲也不多说,直接把都头一干人等推了出来。
“张团练,你带的好兵,大清早就在角楼干奸yín 掳掠之事,林某若是不严惩他们,何以对的起大宋律?”
张源看到自己的小舅子被抓,再加上听到林哲说要严惩,他大吃了一惊,他反应过来便故作不认识被抓的小舅子。
“大人,末将失职了,末将这就将他们带回严惩他们,给青州百姓一个交代。”
严惩?都头听到张源这么说,他有点急了。
“姐夫,是我,小德子。”
“姐夫?你是他姐夫,那他就不能交给你处置了,听说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包庇他?”
林哲听到姐夫两字脸色变了。
这个舅子真是蠢,这个时候叫什么姐夫。
张源尴尬的笑了笑。
“大人,末将这个舅子有点顽皮,并且口无遮拦,尤其爱吹牛皮,但他的人很好,也很有义气,今日做这事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末将希望大人将他交由末将发落,末将一定严惩。”
张源尽量替他这个不争气的舅子开脱,似乎想林哲给他一点薄面。
林哲没薄面给张源。
“张团练,听你这语气没少包庇他,今日林某若是还不严惩于他,只怕这世上还会有小娘子要遭殃,奸yín 掳掠不是儿戏,是重罪,林某必须严惩,你倒可以建议一下怎么严惩他们?”
怎么建议严惩?你都定了还问什么问,张源一脸的不悦。
“大人,大战在即,是不是让他们上战场后再来处置更好一点,如果他们倒在战场上,对我们而言更好一点。”
张源想的倒挺美的,跟他讲可以建议一下,他还当真了,他之所以当真可能是真的在乎他的小舅子。
林哲一口回绝。
“张团练,你什么心思我们不知吗?你就是想救你的舅子,你想救不是不可以,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钱,林某不妨讲一下这个本钱,第一取得受害人的谅解,第二你得拿一大笔钱出来。”
原来是为了钱,这好说,张源听到这松了一口气。
“大人,不知要拿多少钱出来?末将让这厮的家人凑一凑。”
张源试探性的问道。
林哲一脸的嫌弃。
“张团练,先不说这个钱是多少,但这个钱可能是你们无法承受的,毕竟是奸yín 掳掠的重罪,不是一点小钱能打发的。”
林哲似乎想狮子大开口,张源心中虽有愤恨,奈何舅子栽在林哲手上了,他也只能认了。
“大人,你先说过数,如果我们能凑就凑,凑不了的话只能由大人发落了。”
张源的态度还算卑躬,不过林哲不打算放过张源的小舅子。
“张团练,林某不好说这个数,说多了你们拿不出,说少了会让你们占便宜,林某很为难,不如你说一说你们能凑多少,林某依实际来定。”
林哲这话说的好,既贪了财又照顾了人,简直是两全其美,张源就不讲客气了,他张嘴便说道:“大人,舅子家并不富裕,可拿出五十万贯左右,这钱不多,望大人不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