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警铃大作,现在大家都还没醒,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就完蛋了!我从包里拿了十字弩装上小箭,小心翼翼的从纱网看去。
只见那峭壁上的小路走来一个浑身通红的男人,他身材瘦削脚步踉踉跄跄,头低垂着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从那一身的肿胀和通红的皮肤可见他情况不妙。他离我们山洞口只剩很短的距离,整个人都是趴在石壁上过来的,也难怪没摔下去。可那石壁的温度现在肯定相当惊人,他竟然就这么趴扶着过来了?
十字弩的射击距离有点要求,远了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我悄悄拉开拉链的一角,准备等他再靠近一点点就射击。这时候顾不得其他的了,又不是没杀过人。
我抬起十字弩对准了他,还没射击,那男人就踩到了木炭,整个人崴到了然后软绵绵的摔下了陡坡。这一幕倒是让我省事不少,赶紧探头看去,他的身体在不停的翻滚,同时在陡坡上留下鲜红的痕迹。
我呆呆的看着他的身体滚远了,滚到我看不到的陡坡下。这个陡坡没有外力帮助就算是攀岩高手也上不来。我这才安心的收起十字弩,想了想又往峭壁上的小路扔了很多块木炭,这才拉好洞口的拉链。
我把十字弩放到洞口靠近里侧的地方,随时拿取方便。
担心还会有人来我坐到了山洞口,拉开了一点点缝隙方便观察,虽然这个门并不能阻挡外面的人想进来,但是能让他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我可以及时反击。
之前放在外面的太阳能充电被谁收了进来,就放在我家的包旁边,我从包里拿出我的手机,插上充电宝充电。之前极寒在家里的时候我们为了能和大家一起看dvd其实很少用手机,毕竟自行车发电机供dvd就有点吃紧了。
现在有太阳能,我也算是有段时间没碰过手机了,或许我们比很多人都幸运,乡下的家里物资充足。不为温饱发愁就很容易憋出精神问题,这也是我们之前每天安排很多锻炼计划的原因,不止是为了身体也是为了精神,人太闲了真的很容易出问题,特别是爸妈这种以前就闲不下来的人。
虽然我觉得我和弟弟很宅,也很能呆得住,但是地下室待得太久实在是太无聊,我的精神其实也是有点不对劲的。打开手机,没有信号,久违的看了以前没看完的小说,想想之前在深市特意下载了很多文包,结果基本没看多少。时间还很长,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我相信总能熬过去的。
我看了十分钟就把手机放下了,一边充电一边看小说它竟然发烫,那温度都感觉要炸了。我抹了一把汗,身上即使没有多少蚊子的黏液也还是有些黏腻,不止是昨天只是擦擦没用水洗干净的蚊子黏液,还有一身的汗水。现在温度很高,但我觉得还能忍,只是以往盛夏的大中午那种剧烈的阳光下那种高温,还没有到之前那种不能出门的地步。
或许这个星球只是短暂的发了个烧打了个喷嚏,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
温度又闷又热,我坐着有些昏昏沉沉,锅里的水也烧开了,我连忙把炭火扒拉开让他们自己熄灭了。在我靠着石壁就要睡着的时候,再次听到了由远及近的嗡嗡声,那种环绕着入耳就让人生理性心烦想吐的声音让我一激灵,条件反射的把拉开一点点的拉链拉好,然后把竹杖横在帐篷门里面,又伸手去检查帐篷和石壁的缝隙。
起的太猛,我的眼前一阵眩晕发白,还有很多发光的虫子动来动去,扶着石壁站稳我这才看向外面,果然是铺天盖地的蚊群再次袭来。他们像是有组织调动的笼罩在这片山里,然后不停的盘旋。
“蚊子又来了!快起来!”我担心帐篷和石壁的缝隙会被蚊子钻进来,大喊着叫山洞里的其他人起来。说完蚊子就下雨一般疯狂的扑打在帐篷布上,露出一小角的纱网很快被覆盖。
小彭村长直接眼睛都没睁开就扑过来,用膝盖跪着把铁锹压着下面的帐篷布,然后用手去压住边缘。他的脸色依旧很红,做完那些动作整个人像是脱力了一样趴了下去,手还死死按着侧面的石壁。
又有两个人起来了,是弟弟和邵沉,我们四个人就把洞口堵的严严实实,弟弟和邵沉用手臂压住上面的帐篷布。
帐篷布来回动作的声音很大,蚊子的嗡鸣更大,外面像是在下一场狂风暴雨。我回头看了看,山洞里的大部分人都迷迷糊糊的醒来了,看来蚊子有毒,只是被免疫系统杀了。只要发烧的时候及时退烧别让免疫系统把我们烧死,我们就能活下去。
脸上身上的蚊子包还在持续的有点痒意,已经比昨天好多了。
我们四个人死死按住帐篷门,其他人伸出手从我们之间的缝隙中按住帐篷布,应该是用钉子钉得很结实,蚊子愣是一只没进来。
总算能免过又一场蚊子的啃咬了,再来一次,我们不会被吸干也会被毒死。
“这蚊子没完没了了,不会每天都来这么一次吧?咳咳!!!”陆小路伸手撑住横在中间的竹杖,他的声音非常的嘶哑,听起来真的像是卡了几十年的老痰吐不出来。
“换个姿势坚持住,不能让蚊子进来!”小彭村长调整好姿势坐了下来,整个人还是很无力的样子,声音也没比陆小路好到哪里去。
弟弟转头看向我,用眼神询问,他的脸肿的很大,还有微微的泛红,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我摇摇头不想说话,我的嗓子还痛着呢。
也幸好这帐篷结实,任由蚊子怎么扑打都没进来,我们都按得死死的,蚊子巨大的嗡鸣就在一布之隔的地方,吵得我头疼脑胀。
回头看了眼,灰暗的山洞只有老彭婶和珊珊没醒来,爸妈都已经睁开眼睛看过来了。
我们换了各种姿势整整按着帐篷布两个多小时,丝毫不敢松懈,汗水不停的往下流。大家都离得很近,对方身上的馊臭味都很重,即使我的鼻子有点堵,还是闻得到。这种时候谁也别嫌弃谁,就这样凑合吧。
等外面的温度再次升高,蚊群再次安静了下来,应该说活跃度不高了,只是依旧扑在帐篷布上,一抖落就是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