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祁国,作为密探隐藏在钟离焰身边。”
一年前,他被临危受命,日夜不分的盯着钟离焰,企图从他身上找出祁军的弱点。
整整一年过去,密探人数本就不宜过多,同行算上他,一共十五人,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了。
云羡默默听着,心里多出几分悲凉。
做兄弟多年,他了解云莫。
二哥一向是那种直来直去的人,不喜欢做偷鸡摸狗的事情,比起做密探,整日见不得光,他一定更希望能亲临战场,起码死的光明正大。
可当初温子墨给了他两个选项,若是他选择迎敌,就要让云鹤去做密探。
云莫更担心云鹤,只得自己硬着头皮去做。
这一年为了远在京城的兄弟,他付出很大,脸毁了,身体也大不如前,明里暗里的受了不少的伤。
但这些,云莫都没有跟云羡说,只轻描淡写的补充一句:“暗中观察一年,我也总算拿到了摄政王想要的东西,他允诺我,往后不会因为父亲做的错事为难云家。”
看他神色淡然,无所谓的说出这些话。
云羡忽然想起,他们几兄弟,好像是在云莫失踪之后,才再次得到皇上的宽恕。
云修是在云莫失踪一个月之后,才重新成为大理寺卿。
云鹤也是在那前后奔赴战场。
原来这一年,他一直在暗中付出。
是他用身上的伤,换回现在的云家。
云羡眼眶酸涩,愣了很久,才哽咽说道:“二哥,你……你辛苦了。”
云莫本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听到这一句话后,他身子僵了,肩膀绷得很硬。
男子努力的掩饰情绪,低头看着桌上摊开的书。
讲得是仁道,是考生要学的知识点。
云莫勾唇笑了笑,靠在椅子上:“这样就好了。”
知道身世之后,他日思夜想很久,怎么也睡不着。
想着自己竟是陈柔和奸夫生下的孩子,照镜子都觉得恶心。
他自尊心极强,很难接受。
又暗中观察了钟离焰整整一年,看清了这个所谓的生父。
钟离焰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祁国皇室被他一手掌控,无数忠臣死于他手。
这样的父亲,云莫不想要。
他努力一年,将东西拿到之后,反而松了口气。
不论如何,他生在月国长在月国。
皇上给他官职,允他带兵,月国教会了他为臣忠诚。
他最终还是决定,忠于国,将东西送了回来。
这也算是对他,对云鹤云羡,他们三兄弟身世的一个交代吧。
云羡擦了擦眼睛,深吸一口气,也算是释然了,笑了笑:“二哥,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还会离开吗?”
云莫想了想:“不知道,摄政王允我再次入朝,他让我先休息几日,不知接下来还有什么命令。”
温子墨一向言出必行,他的话很可信。
云羡也算放心了。
至少现在,虽说生活不如从前,但几个兄弟都平安无事,而且还可以有一个前途。
“对了。”
云莫想起什么:“我刚才进来的时候,闻到了很浓的药味,云遇的病不是早就好了吗?他又怎么了?”
提到这个,云羡苦涩笑笑:“被马撞了一下,没什么大碍,大夫说伤不到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