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了雨,街上的人流倒是减少很多。
城门口有马车行,云鹤背着云遇上了马车,很快便到了大理寺。
拿着云修的令牌,他们一路畅通无阻。
令牌代表身份,二人虽说不能把云文德带走,却也可以进到牢房里看望他。
到牢门口时,云鹤放下云遇。
他拒绝了云鹤的搀扶,慢慢的往前走。
云文德正在静养,所在的牢房也还算干净。
但没有大理寺卿的亲口命令,狱卒不敢打开牢门,只能让他们隔着铁栅栏见上一面。
云鹤道谢之后,从边上借了把椅子过去。
云遇没坐。
少年扶着铁栏,双目发红,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犯人。
这段时间,云文德白了发。
像是老了十几岁的样子。
在大夫的照顾下,精神算是稳了一些,但不认得人,就连两个儿子,他都认不出来。
云遇哽咽的叫了一声:“爹……”
他身子僵硬数秒,才抬起头,一样的双目猩红。
云文德拼命摇头:“别……别叫我爹,我不是你们的爹,哈哈,我不是你们的爹。”
早就听说他病了,但没想到病的这么严重。
云遇眼泪掉下来:“爹,我是云遇啊……”
“云遇,云遇……”
云文德喃喃重复着。
他猛的抬起头,从上到下打量他,从角落里连滚带爬的过来。
“对,云遇,云遇是我的儿子,还有云遇……”
云文德抓住云遇的裤脚。
他蹲下,握住他的手。
云文德道:“遇儿,遇儿你快救救爹,只有你能救爹了。”
站在远处的狱卒将目光扫了过来。
云遇低下头,愧疚不已:“爹,我救不了你……”
“你可以的,只有你可以……”
云文德抓着他的手不放开:“你去跟念念道歉,去虞国找鹿家求助,你也是鹿家的外孙,他们一定会帮你,一定会救我的。”
他话说的很乱,语速很快。
云遇却能听懂,疑惑抬头:“爹,你说什么?”
“你去鹿家求助,你快去啊……”云文德朝着他吼了起来。
云鹤站在旁边,想到了云修的身世,似乎明白过来什么,赶忙将二人的手分开。
云文德暂时死不了,至少今天死不了。
他不想云遇的情绪变化,在太医来之前再首一次伤,赶紧道:“小五,爹生病了,一定是在说胡话。”
“牢房里面潮湿阴冷,你还是跟三哥出去吧!”
云遇没有看他,继续看着云文德。
少年感觉到一股寒意,努力的控制好情绪,询问道:“爹,你说?我是鹿家的外孙?”
“小五……”云鹤开口阻止他继续问下去。
他泪眼模糊,抬头看着他,眼中带着祈求。
“三哥,我活不了多久了,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云鹤身子僵了僵。
男子抿着唇,强迫自己别过头去。
耳边传来云文德的疯言疯语:“你是鹿家的外孙,你是阿鹿的孩子。”
云遇跌坐在地上。
巨大的恐慌感融进心里。
他拼命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云遇抱着一星半点的希望,再次询问:“爹,你一定记错了,我娘是陈柔呀。”
“陈柔,呵呵,陈柔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