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倒是沉得住气,并不多说什么,请江禾清先入内。
黎棠冲郁辉飞了个眼神,不等看郁辉跳脚,便跟着江禾清走了。
在侍从的带领下,两人走过一条每一处都精心雕琢装饰过的长廊,经过一扇又宽又高的门,眼前豁然开朗,金碧辉煌的一切晃花了黎棠的双眼。
这个宴会大厅很大,每一个装饰物都经过了严格的挑选和维护,四周的墙上挂着不同年代的有名真迹,墙边每隔一段距离便以透明玻璃柜展示着一些出名的饰品和历史文物。
大厅内人们正在四处交际,一个个穿得光鲜亮丽的,却不知富贵底下藏着多少龌龊。
黎棠凑近江禾清咬耳朵:“你领导到了吗?”
江禾清扫了一圈,指了个方向说:“那是骆市特执局局长宴樊。”
黎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很难判断年龄的女性正与某人交谈,那位女性看着像是二十来岁,但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又让人明白她绝不只二十来岁。
黎棠问:“就是那个长得超漂亮又超威严的小姐姐吗?”
江禾清说:“局长不喜欢拍马屁的人。”
黎棠被戳穿了也不急:“我只是实话实说,我真的好羡慕你们啊,竟然能在这样德才兼备,集美貌与能力于一身的局长手底下工作,这是何等的幸事!”
江禾清:“……这话你可以跟桑托斯说,他会很乐意送你一个敢怒不敢言的哀怨眼神。”
黎棠白他一眼,真是不配合。
那位特执局局长宴樊在谈话中途忽然抬眼往这边看来,微微颔首,又收回了视线。
那一眼不是看黎棠的,她是在跟江禾清打招呼,但黎棠依然因为那一眼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她小声问:“你们局长,是不是特执局里最厉害的天选者?”
江禾清斟酌了下:“我这么说吧,她不一定拥有等级最高的精神力,但她杀的天选者一定是最多的。”
黎棠:“……”
她实在没忍住比了个大拇指:“厉害,你可要向她好好学学啊!”
江禾清道:“学不了。那时候对天选者的管理才刚起步,抑制器也不太好用,为非作歹的天选者不杀了只会害死自己人,现在却不好乱杀了。”
黎棠现在真是有点好奇宴樊的年龄了,不过这问题不知道会不会有点冒犯,她忍着没问。
跟宴樊此刻的游刃有余相比,江禾清和黎棠就显得跟这场宴会有些格格不入了,两人在这里也没个认识的人,呆站了会儿,江禾清说:“去吃东西吗?”
黎棠立即赞同:“好!”
于是,两人顶着一些打量的视线走向自助餐区。
黎棠看了一圈,一脸感恩:“江特执官,谢谢你邀请我,我的三万联币也算花得值了。”
江禾清假装没听到,他只有上次的四千,更多的他可报销不了。
江禾清跟黎棠一样没什么偶像包袱,两人都还饿着肚子,反正现在也没人搭理他们,两人便待在自助餐区大快朵颐起来。
中途,黎棠给江禾清推荐她觉得不错的:“这个好吃,你试试。”
江禾清尝了,果然好吃,没一会儿同样将自己觉得好吃的推荐给黎棠。
两人吃得不亦乐乎,直到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天啊,好好的宴会怎么会进来两个饿死鬼!”
黎棠和江禾清对视一眼,两人眼中是一个意思:找你的还是找我的?
两人都默默咽下嘴里的食物,又各自拿湿巾慢条斯理地擦了嘴,这才看向来人。
是几个年轻男性,从气质上来看像是二世祖。
黎棠觉得这应该是冲着江禾清来的,或许是跟郁辉交好的纨绔公子哥,在郁辉的授意下来找江禾清这个私生子麻烦了。
当时抓江禾清的“夫人”是郁辉的母亲,郁辉与江禾清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郁辉自然要跟他母亲同仇敌忾。
不过嘛,可能是因为当时在“十八层”她绑了郁辉还揍过他的缘故,她总觉得郁辉对她的仇恨值好像更高一点,刚刚在门口他就光瞪她了。
可明明江禾清也对郁辉动过拳头,还打掉了对对方一颗牙啊!
黎棠搞不明白郁辉的仇恨值是怎么分配的,反正他再恨她也被压着不能对她下手,洛菲斯家族并没有事后报复她。
气不死他。
江禾清身姿笔挺,语调散漫:“你们刚刚是在跟我们说话?”
为首的年轻男人哈哈笑道:“这里除了你们两个饿死鬼还有谁?”
江禾清指了指身上的衣服:“看清楚我身上的制服了吗?”
为首的年轻男人冷笑:“这身制服怎么了?不就是个特执局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江禾清微微一笑:“不止天选者犯罪归特执局管,侮辱特执官的普通人也归我们管。那么现在,请再说一遍,你们刚刚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江禾清嘴角挂笑,可是说出的话却颇具压迫性,令面前几个稚嫩的小年轻一时不敢出声。
黎棠拱火:“不是吧,有些人怎么敢说不敢认啊?”
她转头看向江禾清,一脸失望:“江特执官,我在来之前还以为有钱人家教都很好呢,想说跟着他们学一学上层社会的优秀品质,没想到……唉,令人失望。”
几个年轻人面色涨红。他们确实经常在私下里将特执官叫做他们有钱人的狗,但特执官是天选者,有精神力的啊,他们怎么敢当面说?真被抓了怎么办?就算最后没事,也很丢人的!
江禾清见他们的战斗力不过如此,只觉索然无味。
他再也不看他们,只问黎棠:“吃饱了吗?”
黎棠点头:“看到倒胃口的人,也不想再吃了。”
江禾清笑道:“那我们去别处逛逛。”
黎棠颔首:“好。”
两人并肩就要离开,为首的年轻男人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急忙喊道:“等等……”
江禾清脚步一顿,冷冷地侧头看来:“你们知道特执官的特权吗?”
仅仅一句话,惊得他们纷纷后退。他们是真怕被特执官打了还白打。
见他们不再纠缠,黎棠和江禾清迈步走远。
黎棠小声激动道:“特执官特权是什么?是不是对有钱人动手也不用担责?”
江禾清摊手:“那倒不是。上次我对郁辉动手,就被局长骂了三天,扣了三个月工资。”
黎棠:“……”啧,敢情他就是虚张声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