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吗?”程安冷静自持的声音传来,纪然疑惑说道:“在家,有案子吗?”
“不是,我快到你家了,有事情找你,确认一下你在不在家。”程安淡定的说道“十分钟左右吧。”
挂断电话的纪然立马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先是冲进浴室快速的洗了头,洗完了干发帽一包就开始把自己的睡衣换下来,然后又把自己扔在床上的贴身衣物收起来,整理了床铺还喷了一些香水,这才有时间把自己的头发擦一擦整理一下。
蒋霭雪虽然忙,但是见不得家里脏乱,定期都会整理,所以纪然也不担心客厅会让自己尴尬。
等家门被敲响时,纪然已经将自己打理的不会太过失礼。
纪然打开门,门外的程安原本有些长长的头发再次被他剃成精干的寸头,身穿一件大版型的连帽黑色卫衣,一条黑色束脚的工装长裤,加上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一改工作时沉稳老练的模样,倒是显得非常年轻时尚。
但是纪然没有注意这个,她的目光落到了程安手上拿着的一份密封文件袋。
纪然根本不用去猜,她知道那是什么。
纪然不自觉的眼眶发热,她抬眸去看程安,就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语气中含着关切的问道:“你真的想好了要看这个卷宗吗?师傅的情况,你和师母并不是全部都知情,你真的能承受住吗?”
纪然坐在沙发上,程安在她旁边,和她一起保持着沉默。
纪然低着头看着手上的文件袋,心脏狂跳。
纪民安离世的时候她才十六岁,刚刚开始高中生活。
那时候,纪民安一直都是她心目中的英雄,但她也确实没有想过要成为一名警察。
纪然到现在都记得,在一个与平常没有什么区别的星期三,纪然自己吃了饭做了功课,到点就自己回房间睡觉,却在迷迷糊糊之间突然被蒋霭雪叫醒。
蒋霭雪是外科医生,一向都非常冷静,但那天晚上的她双眼通红手忙脚乱,将纪然叫醒后随便给她套上外套就拉着她离开了家。
纪然记得,那时候是凌晨三点。
蒋霭雪一路飞驰电掣各种危险驾驶,带着纪然赶到了刑警队,纪然在路上时已经有了非常非常强烈的不安感。
当纪然下车时,她看到所有的民警都用同情遗憾的眼神看着自己和蒋霭雪,她突然知道,她的父亲纪民安,一定是出事了。
但是她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也许是重伤,也许是手脚断了,残废了,不能当警察了,她了许多的可能性,就是不愿意去考虑,为什么去的不是医院,而是刑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