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他的因为月季花啊。”朱秀芳一边说着,一边笑出声,边笑边说:“那片月季花多好看啊,大家都喜欢,谁能想到呢,这么糟糕的人能让月季花开的这么漂亮。”
纪然愕然,没想到朱秀芳会说出这样的原因,她不相信的说道:“就因为那片花?那是你种的吗?”
朱秀芳笑着,笑得很开心,似乎真的很痛快:“不算是,去年蒋先勇摔伤了腰,种不了地了,我就想把地分一些出来种花,等我买回来种子,蒋先勇不让种,把种子给扔在那里,然后它们自己慢慢就长高了。”
“年初的时候我就看到了,种子大部分都变成了小芽,那么有生机。”朱秀芳说起这个事情,眼睛里满是欢喜,但是很快,欢喜变成了阴郁,只听她声音含怒的说道:“我会偷偷去施肥,被蒋先勇知道了,他暴跳如雷,他的样子,就好像想要打死我。我不懂为什么要这么生气,但是...”
“我突然很害怕,以前的五十五年我都是这么过来了,以后的十几二十年,难道还要这样过下去吗。”朱秀芳情绪越来越激动,似乎要将心中埋藏许久的委屈和愤恨都一次性宣泄出来,她流着眼泪,却笑着呐喊到:“我赢了蒋先勇,你打死我之前,我先杀了你,哈哈哈哈”
纪然看着边哭边笑的朱秀芳,重重的叹息一声,看了一眼程安,然后转身将背篓里面的编织袋拿了出来。
纪然将编织袋放在地上打开,露出了里面一节节的骨头,但是骨头不是白色,而是一种诡异又熟悉的灰色。
纪然瞪大了眼睛,扭头看还在大笑的朱秀芳,难以置信的问:“你把蒋先勇...煮了?”
朱秀芳一边擦去脸上的眼泪,一边说道:“他不让我种花,我就把他的肉他的头都拿去供养月季花,剔出来的骨头上还带着一些肉,我煮了好久才煮到能脱骨,煮熟的肉我都喂给蒋先勇最喜欢的那只大鹅吃,这些骨头,我又不想让他入土为安,又没有什么动物能吃的动这个,只好先藏在老宅了。”
纪然听的瞠目结舌,随即想到蒋君寿宴那天,朱秀芳用一口大锅给大家烧菜的一幕,她突然止不住的想吐,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担心自己真的会吐在这里。
程安的脸色也不好看,但他只是觉得,一个受害者转变成残忍的施害者,导火索竟然只是因为月季花,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蒋跃那边也很快就挖出东西了,当他们的挖开隔绝血肉的那最后一点土时,哪怕他们提前带上了口罩,却还是闻到了那一股可怕的味道。
土里那污黑的编织袋里,散发着难以形容却再也无法忘怀的气味,就如同死猫死狗死老鼠全部堆在一起腐烂发酵,那味道带着霸道且无法躲避的气势,冲击着大家的感官系统。
挖土的几个男人无法忍受,各自跑到一个地方呕吐了起来,就连稍远一些站在公路的人们都闻到了,纷纷捂住口鼻一哄而散。
这下没有人敢去打开那个编织袋,只敢远远站在气味稍微淡一些的下风口,等待着警察的到来。直到派出所的同志赶到,疏散了人群后,分了两拨人,一拨由蒋跃带领着,上山去查看蒋华龙的尸骨,一拨在公路边拉起了警戒线。
又等了两个小时左右,龙城市刑警队的同志们终于赶到,金启昭带队,林恒和陈龙范也跟着,祁月舒的团队一到现场就迅速开始检查土里的编织袋。
纪然和程安收到消息,也很快带着朱秀芳到了,把一切调查都告诉了金启昭,又把背篓递给了祁月舒的法医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