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水灵气滂沱而下。
越是靠近这片水云,似就能感觉到浓烈的湿润之意。
恰有一水灵根极好之人就站在那一角的水云正下方。
他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站的还较高,是站在了山尖之上。
这般,那湿润的气息便对着他直面而来。
他愣了一瞬,敏锐的感觉到这湿润的气息不一般。
他的心突然狂跳不止,莫非……
如此想着,他当真不由自主的运转起了体内真气。
这一运转,如开了阀门一般,他顿感那些水灵气顺着他运转的真气被吸收了进来。
那股子不知名的灵气被吸入,便融入到了他自身的真气之中,毫无滞涩和难受之感。
他大喜,居然赌对了!
玄尘门的盛红衣,他曾经听说过她的名字,一百多年前,她还是个初露头角的天之骄子,没想到百年后,已经长成如此的一方引得众人来潮的参天大树。
至于说那些人,还在大肆讨论人家是不是黑莲妖,他简直嗤之以鼻,一个字都不想听。
这些人,受了人家的恩惠,还要说人家不好,人品足可见有多卑劣。
有的人,端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实际上就是人面兽心罢了。
再说了,他们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嘛?
玄尘门秀水峰的嫡传弟子,又是在宗门内渡劫的。
她怎么可能是个妖?
荒原大陆顶级的大宗门,当人家都是瞎子么?
其中,那让人闻风丧胆的镜门是吃干饭的?
所以,这些个闲话不过是无稽之谈。
他心无旁骛,继续运转真气,他可不管别人如何,盛红衣的天劫真是他的机缘。
有此机会,许是一生一世就这么唯一一次,他如何敢不珍惜,不抓紧呢。
呵呵,五行神雷?
怎么可能呢?
这水灵气,强大到不可思议,似包罗万物,随着他的深入吸收,他甚至窥见其中一丝玄奥真理……
这绝不是普通的五行神雷。
他安心的闭上眼,全心沉入。
外界众说纷纭,秀水峰上,季乘风压着自己的丹田,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惊喜、深思以及陌生至极的震惊。
与此同时,季家祠堂,季秀水的牌位猛然震颤不已。
季家家主惊呆了,他惊慌失措的带着长老们冲进祠堂。
便看到如此令他震惊的场面。
季秀水虽然早就不在家族,可祠堂里有他的牌位,牌位之中,暗藏一点神念。
然,这个神念,只是听说,从未显灵过。
季家许多人嘴上不承认什么,心里却在打鼓。
就连家主,心里也是一再的反复猜测。
难道说有一点神念这件事,其实是假的?
可是,便是假的,也不能说出去。
季家的支柱便是季秀水。
他们身为季家后人,如何都不会坠了祖宗的名声。
“……快快快,老祖宗神牌怎么了?去,你去通知秀水峰,问问乘风,这是怎么回事!”
家主已经六神无主了,他甚至有点不敢去看那牌位。
莫非,祖宗显灵。
以前,神念不出现的时候,他可以不当回事儿,然,牌位突然动了。
他第一念头居然是,完了,这么些年,祖宗会不会觉得他治理季家治理的不好?!
若说以前,他自然不会去找季乘风。
毕竟,季乘风已废了。
有了季睦,季家算是后继有人了。
可,这些年,他越来越不敢了。
之前,是因为季睦越来越强,而且季睦显然更加亲近季乘风,反倒是对本家比较淡漠。
另外,多了个盛红衣。
原先,他是不同意秀水峰多个外人,再喜欢,可以当个门客养在家族之中不是挺好的嘛?
季家多的是这样的门客。
别人都可以,盛红衣为什么不可以?
奈何季乘风愿意,季睦力挺,更重要的是,连掌门都向着他们俩,所以才有了这数万年来,秀水峰唯一一个不姓季的嫡传弟子。
当年,他就忌惮。
事实一次又一次告诉他,盛红衣这丫头,很明显是个厉害角色。
她很快就在荒原大陆崭露头角,更是给宗门立了功。
最关键的是,她居然找到了治好季乘风的良药。
自此,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在他的控制之中。
后来,盛红衣沉睡,他以为终于消停了。
这也算是将不姓季的弟子赶出去了。
岂知,百年沉睡,换来的居然是一飞冲天?!
到此,他哪里还敢得罪季乘风?
直到今日,牌位突然倒了,他心慌意乱,没了主心骨,直觉就是去问季乘风。
季家早有家规,季家是季家,家主的职责是约束族人,壮大家族。
而若是涉及玄尘门宗门事宜,那是秀水峰峰主之责。
这些年,因为季秀水受伤,他越俎代庖太多次了。
而人就是这般,一旦迈过了那条线,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理所当然。
直到,这牌位突然动了,他才突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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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些年,他做了太多明知是错,却依然在做的事情?
族中人也惊慌的不轻,听了命令,他们跌跌撞撞的冲出去,就要通知季乘风。
季乘风可没有这么多的想法,他作为秀水峰峰主,并非普通的季家修士,季家的不传之秘辛,若说当世还有谁最清楚,就是他了。
此时此刻,他恍然惊梦,却又瞬间,犹如大梦初醒。
他忍不住朝着盛红衣的洞府的方向走了一步,却又忍不住停下了。
松崖和盛坪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不对之处。
盛坪一把拉住他:
“季兄,怎么了?”
魔怔了吗?
平日里打打闹闹就算了,真到了关键时刻,盛坪还是关心季乘风的。
松崖也围了过来。
季乘风眼中有些激动,有些怔然:
“原来……是她回来了!”
“我早该知道的,我怎么这么笨!”
松崖、盛坪:“……”
他们不解,甚至从未见过这样的季乘风。
松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觉得,此时的季乘风过于激动,可能需要时间平复他复杂的情绪。
他目光有些莫测的瞥了盛红衣的洞府一眼。
早知道盛红衣来历不凡,而这会子,季乘风难道是发现了她的具体身份?
他抬起头看了一下劫云,是因为这天劫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