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前世,这一次的一念成魔是盛红衣自愿的。
一切,她心里都很清楚,并没有丧失理智。
她甚至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苍穹,也不知道天上的那些敌人是不是在看着她呐。
它们不是想让她成魔么?
哦,兴许不对,不能这么说。
只能说,它们在不遗余力的破坏她,想要置她于死地。
便是佛门清净,它们也要她滋长心魔,就是想要让她万劫不复。
现在,她就想要让它们看看,一念成魔后,究竟死的是它们还是她!
盛红衣没动,隧土一时也没动弹。
哪怕它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事实上,它确实已经底牌尽出,按说无所畏惧。
可看着面前的黑莲,它实在无法忽视内心深处的感觉。
就是很奇怪啊。
随着自己这边气势的攀升,它的危机感似也在攀升。
它为何,会这么不对劲?
按说,它看到黑莲,应该是无比的高兴。
梦中的指引成真。
只要炼化她,它是不是就能飞升上界了?
其他的一切纷扰,与它无关。
可,越是在这儿站着的时间越长,它越是看不透黑莲。
甚至,在它不愿意承认的内心深处,它是惧怕黑莲的。
为何?
它不知问了自己多少遍!
可依旧没有答案。
它甚至觉得自己是可笑的,却就是没办法阻止那种自骨子里冒出的恐惧在疯狂滋长!
“黑莲!我劝你不要欺人太甚,魔珠还我,我便不予追究了,我可以饶你一命,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隧土说话的语气像是在施舍。
还摆出一副只要黑莲识趣,它就饶了盛红衣一条“狗”命的姿态。
实际上,不过都是隧土的色厉内荏而已。
它面上张狂,不愿承认心底深处的它就是不愿意同黑莲起正面的冲突。
隧土微微偏了下头,忽视内心的想法,阴鸷的目光盯着盛红衣的左手看。
它亲眼看着它的魔珠钻进了黑莲的身体之中,至于为何出现这种情况,它实际上也很慌。
魔珠怎么会亲近一个外人?
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隧土并不是笨蛋,蛛丝马迹太多太明显,它只是拒绝往那方面想而已。
梦中的指引人告诉它,炼化黑莲,它就能得到它想要的一切。
黑莲,与魔相关,尤其她如今这姿态,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魔。
她身上那股子张扬的“魔味”,可不是遮掩就能消失掉的。
何况,她压根……嚣张的没有遮掩。
魔珠却择她而弃自己,是不是说这魔珠本就是她的!
魔珠是受黑莲吸引而来,这点它能肯定。
不!
这一念头刚起,就被隧土碾的稀碎。
绝不可能。
黑莲的魔珠,怎么会在它身边。
它身上那个永远消失不去的血窟窿又该怎么解释?
“呵,你想要,就来取。”
盛红衣没有二话,手心伸出,黑莲自她掌心飞出。
今日引回魔珠,实际上是意外之喜了。
她寻思了一回它回来的原因,大约是她当时被白莲的死而刺激,又被不停的蛊惑,那会子,她喷出的血已经是在心魔蔓生之时。
心魔也是魔,她的血自然带着魔之气息。
魔莲子感应到了她,便回归了。
魔莲子回归了,她难道还会怕一个冒牌货?!
黑莲飞出,迎风看涨,转眼之间,便飞到了两人中间,这朵怒涨的黑莲足有脑袋大。
它大喇喇的迎着隧土,似在挑衅,更是宣战!
隧土怒火高涨,瞬间淹没了它的理智。
在她看来,它已经多有忍让。
它客客气气的与她相商,结果她是什么?
当真以为凭着这一颗魔珠,她就无敌了?
忍无可忍。
隧土自以为自己给足了黑莲脸面。
奈何,她给脸不要脸。
“欺人太甚!”
这四个字,伴随着喷薄的怒意,一个字一个字的迸溅而出。
隧土傲然而立,手中,那柄魔斧往前,黑色的恶兽先一马当先,自魔斧中跑出,朝着黑莲扑去!
随着隧土的动作,它整个人迎风见涨,瞬间长成了同它身后的魔影一般高大之人。
它的身躯同魔影重合在了一处。
此时的隧土,脸还是那张脸,人却好像不是那个人了!
盛红衣一怔,看着眼前蓄势待发,并且用噬骨目光盯着她的隧土。
盛红衣想了想,突然开口:
“隧圣!”
果然么,隧土是隧圣的分身,在分身上觉醒一丝神力,完全可以!
但,再如何,也是有限度的。
就像当年,守正之主对付她一样。
界域有界域的规则在,神界的人再厉害,那也不是为所欲为的。
更何况,盛红衣甚至觉得有些玩味和痛快。
这一次再次面对所谓神界的敌人,她和幽冥界那一次感觉完全不同。
对于隧圣,她心里压根没太忌惮,甚至带着一丝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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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从未质疑过自己会打不过它。
究其原因,盛红衣心说,兴许是因为自己筑基时期带着一个已经强弩之末的魔莲子,就把它的神牌给碎了的缘故吧?
想到此,她定睛看了一眼那扑过来的狰狞恶兽。
啊哈,这不是老熟人么?
不就是隧圣那所谓神殿门口的守门恶兽,让她想想,是什么来着?
哦,饕餮?
手下败将。
“圣莲转世,黑白双生,黑莲灭世,白莲救世?”
“嗯?”
盛红衣冷笑质问:
“你除了会这个,你还会什么?”
这事儿,盛红衣可不是冤枉她的。
当年在魔域,这破歌谣居然还被说成是神谕,传遍了整个魔域。
一直到现在,都没消停呢。
当年,就惹的她心中惶惶,数次猜测。
这异人域之中,圣莲传说依旧在,大概就是这个大嘴巴,搁这儿坏事呢。
喜欢说是不是?
那就让它再没有机会开口。
天地铢自她掌心飞出,她本就对隧土赫赫杀心,这会子隧圣来了,甭管是一缕神识还是其他,反正它想要离开这里,是不可能了!
隧土的脸上出现惊骇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