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看到这城主府,盛红衣心中生疑,开始复盘同圆月说过的话,期望寻找一些蛛丝马迹,结果这句话陡然就跃然而出。
这不对劲啊,很不对。
盛红衣又瞥了季睦一眼,季睦似察觉到了盛红衣的眼神,看过来一眼,眼神平平之中带着三分疑惑,意思似:你老是看我做什么?
一看就知这是个丝毫未察觉异样的。
盛红衣收回目光:“……”
罢了,师兄在细心方面果然还是不如她的。
一切也只是猜测,具体如何还需要看接下来的情况。
再说了,事实就是她这会子都进来了。
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她闯也闯了,还是拖家带口的闯的,除了静观其变,找出破绽,再思解决之道还能如何?
总不能突然暴起吧?
关键就是,她若是独自一人暴起也就暴起吧,以她的机变,兴许还有三分可能逃之夭夭,可这不是都说了,她拖家带口么?
怎么暴起?
还有,总得考虑后果吧,出去最安全的地儿就是这里了。
她再同鬼门城交恶,那就是把自己的后路都堵死了。
她在幽冥界倒是要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存在了。
盛红衣心里一思量,就觉得特别的亏。
她哪儿能把自己逼到这份境地啊?
再说了,她自诩自己在幽冥界,并未主动惹事儿,从来都是事来惹她的。
她不过是自保,难道有错吗?
凭什么最后人人喊打,背负骂名的倒成了她盛红衣了?
她亏大发了已经。
这会子,还是得及时止损。
退一万步讲,万一,鬼门城这边她也出不去了,她是不是就得走回头路了?
硬闯衡芜鬼城,自衡芜鬼城出去?!
毕竟,衡芜鬼城有一条连接外界的出入口,衡芜鬼城的那些恶鬼都自那一处外出人界“狩猎”。
以前她不太清楚这个道理,而今在幽冥界待这么久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都知道的不少。
也不差衡芜鬼城这一件事儿了。
说来,衡芜鬼城在盛红衣看来,可以说是个极其突破底线的存在。
若不是亲身经历,她从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幽冥界,其实同“人界”并不相通。
毕竟阴阳相隔,自古便是如此。
可幽冥界之中,居然有一个衡芜鬼城,它偷偷的开了一个同人界相通的出入口。
而这个出入口显然也是不纯粹的,他们居然敢将整个“人界”作为狩猎场。
究竟是什么给了他们这么做的勇气?
而幕后那个始作俑者究竟是谁?
盛红衣其实一直知道这背后有一个“他”的存在。
“他”是连光昌以及魍原前辈都无比忌惮的人。
或许,还有杀神!
曾经的杀神似也很忌惮“他”。
“他”不仅是衡芜鬼城的缔造者,就连青龙冢的悲剧,都是“他”一手炮制。
而“他”,魍原、光昌对“他”束手无策,青玄作为真正的神兽青龙,居然在自己的地盘青龙冢,都护不住自己以及自己的地盘。
还有寻真真,世间唯一一棵寻木,该是不死不灭的存在,却差点儿元灵散尽,归于虚无。
而……就连盛红衣的那一个当神的前世,都几近周折,费尽心思,机关算尽,才算勉强保全了一丝她想要保下的。
这一切,答案已经呼之欲出,这个“他”非常的厉害,应是神界之人,而且身居高位,至少在实力之上难有匹敌之人。
至少,以盛红衣之能,想要打败“他”,痴心妄想。
对于这个“他”,盛红衣选择的是回避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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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界的烽火,她无力解决,飞蛾扑火都算不得,何必在这儿碍事。
然,这人她是记住了。
衡芜鬼城那污秽之地,她也是再不想踏足了。
眉眼转动之间,其实不过须臾光景,盛红衣的思绪已是转了一个囫囵。
耳边,圆月的问话响起:
“红衣妹妹,你觉得我这城主府如何呀?”
盛红衣抬眼看过去,已是眉眼带笑,她实话实说:
“温馨之中带着熟悉感,实不相瞒,让我想起了我那久别的故乡。”
“哦?”
圆月依然言笑晏晏,不过听盛红衣如此的直白,她显然还是没完全遮掩住自己的差异。
眼神之中那一闪而没的惊讶不仅是盛红衣,就连季睦都捕捉到了。
盛红衣看了一眼墙角错落有致的花草,感叹道:
“圆月城主一定是热爱生活之人,瞧瞧这些花草,精心打理,我在外游历也算见过些许世面,将自己的屋舍打造的如此温暖的,可不多见呢。”
盛红衣只是有感而发,并不是恭维。
她心智坚定,便是捉摸不透自己而今是在什么样的境地,倒也还没有让她到开始说“软话”讨好别人的时候。
盛红衣这人有些怪脾气,甜言蜜语,她说起来比谁都甜蜜,能哄的人心花朵朵开。
但,她轻易不说出口,而且这要看人的。
她尊敬爱戴的长辈以及心中占的一席之地的亲人朋友或许有这个机会。
其余人,除非是让她极为高山仰止的大佬,否则,那是休想。
盛红衣这话,就是单纯的赞美。
这屋子,确实打理的很精心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夸奖惹了圆月高兴。
她眉眼弯弯,看起来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开心:
“红衣妹妹过奖了,不是我,是我的那些姐妹们,等一会儿我们进去,你就能看到她们了。”
“她们和橙若一样,都是我的好姐妹,我们一起生活在这里,若不是她们,我也不会是如今的我。”
盛红衣又看了圆月一眼,她总是觉得,圆月说话暗含深意,话里有话。
她数次在她面前提起这些,究竟是想要说什么呢?
她按兵不动,假装什么都不知晓。
她无欲无求,距离鬼门开还有数月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呢,若是圆月真有什么要说的,就不信她不说出口。
到时候,再试情况而定就是了。
盛红衣做了个“请”的姿势:
“那我倒是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