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巧了不是?
谈全身边还有两个同伴,其中一个嵬坝是新晋的三大家族嵬家的继承人呢。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嵬家的上位史更加的不堪。
嵬坝将他的亲妹妹,整个衡芜鬼城资质最好,也最漂亮的女人嵬娟送给了谈全做炉鼎。
他前些日子去寻谈全,看到了嵬娟。
他几不敢认。
曾经那个多么明媚,也多么张扬,满眼星火,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的女子,如今形容枯槁,油尽灯枯,眼如死鱼,竟然连转动都似不会了,哪里还有曾经的灵动,徒留下全然的死气沉沉。
正当年华的她,因为当炉鼎,被毫不节制的吸走了修为,现在看起来如一个八旬老妪。
她甚至不如老妪。
因为,她生不能,死不得。
毕竟,嵬家还捏着当时为她据理力争,唯一反对这件事的她的爹娘在手呢。
这嵬家,大约也只有嵬娟的爹娘对嵬娟还有亲情吧。
却不想,最终成为了禁锢嵬娟的一把枷锁。
这种手段,用在同族血脉身上,傀元觉得实在令人不耻。
这念头一起,傀元自己都哭笑不得。
人之将死,傀元觉得自己突然以前放不下的东西全放下了,整个人居然变得通透了。
他这般替嵬娟抱不平,倒也不是为了什么正义。
说白了,不过是因为嵬娟曾经是衡芜鬼城众多如他这样的男子求而不得之人,最终落到这般境地,冲击太大,有些唏嘘罢了!
嵬娟身后的嵬家,说来,盛红衣应该认识呢。
当年的嵬崧可是和傀影焦孟不离。
最后,傀影死了,他却是回来了。
盛红衣的名字,最开始出自他口。
甚至连盛红衣在衡芜鬼城被通缉之时的图像,都是他一手提供的。
嵬崧,那年独自归来,傀影却死了,傀家就把一腔怒火发泄在了他身上。
所以,他最后死了,死的很惨,被傀家长老搜了魂。
到那时,他们全家才知道,原来傀影致命的一击居然是嵬崧给的。
盛红衣对傀家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嵬崧也不逞多让,背后捅刀子,犹有过之!
因为此,傀家其实还去了嵬家大闹了一场。
所以,嵬傀两家早就已经成了仇。
今日,嵬坝是谈全的朋友,而他却成了一个低贱的打手,面对面时,个中滋味,只有亲自经历过才知道那种感觉。
不过,今天他既然走不掉,就把这些人都留在这里好了。
谈全身边另一个人名叫?泉,寒泉山庄的主子?夜的族弟。
当年,伥广就死在寒泉山庄呢,?夜那个两面三刀又死要钱的,也同盛红衣打过照面,觊觎过伥广的财物的。
甚至最终,还打起来了!
虽然他那时候不在,但这些事,稍稍打听,便知是何等的情况了。
这人也同盛红衣产生了龃龉吧?
好,真是太好了!
他咧着嘴,朝着季睦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喂,说起来咱们也算是熟人了!”
“毕竟,我们同盛红衣已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季睦微微蹙了下眉头,对于对方的突然搭话,他心中并无波澜,人之将死,什么样的行为都有可能出现,他也提前做了万全的防备。
但说话的内容,引起了他的注意。
星陨剑往前一送:
“休要胡言乱语!”
语落,他蓦然拔出星陨剑,他走上前去,居高临下的盯着疼到颤抖,灵气正在快速外泄的傀元:
“说说,你们来此地为何?同你们一起的还有谁?”
“还有!”
他的声音冷漠中透出极致的威压:
“你如何认识盛红衣的!”
他记得,他们一见面就动手了,并未有过互相自我介绍这个环节吧?
对战之时,季睦自己也没想到,这个对手这么好杀。
但他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一个鬼将,不知为什么,对战过程之中一直心不在焉。
那种违和感,季睦清晰的感觉到了。
从他全身的气息情况,以及他神思不属的样子,季睦能判断出,对方在恐惧。
这就更奇怪了。
他一个鬼将,还人多势众,有什么值得他恐惧么?
对于不合乎常理的事情,季睦的态度是要更加的谨慎,避免对手反杀于他。
之所以还没有杀了面前这个鬼将,是因为他还得探一探此人的口风。
那无眼黑猿的事情,实在太过诡异。
若是师妹杀了那最大的冥猿王的事情被人看见,却很容易把旁人的目光引向她。
都是猿妖,稍稍串联,便是再诡异,也自有聪明之人对盛红衣穷追不舍。
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诡异不打紧,修士最不害怕的就是诡异了。
相反,越是诡异的事情,兴许就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兴许这不可告人的秘密背后,就有莫大的机缘呢?
季睦担心盛红衣,自然竭尽所能斩断一切的可能。
问着话,对方刚刚的话,他也听进耳朵里了。
都是熟人?
所以,他顺势问了一句,就想听听对方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傀元忍着痛,卧倒在地,他疼的剧烈颤抖,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说什么留下元婴,那男人的剑上乃是星辰之力,拔出之时,那星辰之力如星星散开,只一下,便将他的元婴破坏的千疮百孔。
被断了后路,傀元眼中闪过一丝血色的疯狂:
“哈哈哈,我怎么认识盛红衣?那你去问盛红衣呀,问她在衡芜鬼城做了什么?”
“你问问她,对于傀和伥这两个姓氏有没有印象!”
“哦,对了,我们一行五人呢,那边,还有一个姓嵬和一个姓?的,盛红衣应该也很熟悉……”
话未说完,一股巨大的阴鸷之气凭空生出,一下子便扩散了开来。
傀远抬起头,便见高空之中,一个……灰白色的骷髅飞了起来!
他脑子里顿时闪过一丝失望,不好了,是骷髅百倍。
他怎么把伥家的密术给忘了?
那这么说的话,用了秘术的伥术必死,他也活不久了,盛红衣和面前这个男修应该也活不下去了。
所以,最后能活着的居然是谈全他们?
真是太可惜了。
却说,傀元如何想的已经不重要了。
季睦耳边,响起了盛红衣匆促的提醒:
“师兄,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