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忘了这个了!
李将军,带着这些人,是因为情义难舍。
这些是他的同袍,是他生死与共的兄弟。
情义无价,不是金钱或者任何东西可以衡量的。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焉知在李将军的心中,这些比他一人的自由更加的重要可贵?!
同样,她的这一生,也不是只有因果。
分明还有难舍的情。
她同白莲的生死姐妹情。
同龏涟的患难与共的至交之情。
以及对魔莲子的牵绊之情……
兴许还有其他,只不过她还未能遇见。
若因此产生新的因果,那她心甘情愿。
这比任何费尽心思算计出来的得失更重要。
“有钱难买我愿意啊。”
盛红衣长长的感慨了一句,她的眼中,在烛火的映照之下,如撒下了点点碎光。
她看到,前路的迷雾散了。
摆在她脚下的,是一条独属于她盛红衣的道。
她依旧是那个懒洋洋的,甚至散漫的咸鱼盛红衣。
但,不再是因为她立志当一条咸鱼。
而是因为,她觉得这样舒服,这样畅快。
她“愿意”这样做。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
“无为”是“道”的运行和活动方式,它无须“作为”而自然而然的化生万物,长养万物。
有时候,什么都不做,比绞尽脑汁的去做,更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无心插柳柳成荫。
做的再多,也需要天意成全不是么?
有时候,顺应也许才是最好的方式。
恰如躺平,那可以是一种对天下之事静观其变的淡然处之,也可以是一种等待天时来临的暂时蛰伏。
其实,她盛红衣一直走的便是“顺应”之道嘛!
盛红衣豁然开朗,自她理清思路,她只觉身心通畅,如打通了任督二脉,所有的迷惘全都灰飞烟灭了。
她隐约间已经觉出她的修为又有些松动了。
自金丹过后,那修为纹丝不动至今。
盛红衣虽不着急,但如今它又有了松动,许是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有所突破,她自然高兴!
“哈哈哈,好一个有钱难买你愿意!”
“恰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李将军喝了一口酒,顺便接着酒蛊遮掩瞪了一眼远远站在盛红衣身后苦着脸朝他不停使眼色的伙计。
多大的事儿啊?
这死小子怎么这么胆小,他就是不愿意把盛红衣是生魂的事情往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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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愿、意!
他这么干就高兴!
其实,这生魂什么来头,他也不是心中没数。
听说,青龙冢炸了。
衡芜鬼城那帮家伙说是一个女生魂干的。
据说,那生魂无恶不作,杀了伥家和傀家的青年才俊。
嘁,这两个垃圾家族还有什么才俊?
别开玩笑了。
但,这消息足够了。
生魂,还是女的,面前这丫头不就是么?
想到卞城王急得不行的样子,好像也在找她呢。
呃,他不知道这事儿!
长官的事情,他一个下面的小喽啰怎么可能知道。
这丫头想图个清净,在他这儿住些日子便是了。
他就是一个开客栈挣钱的,客官有需求,只要给钱了,他自然要满足。
客官“不想被打扰”,那就不打扰她呗。
那伙计无言以对,将军哟,大人呐,要不要这么任性哦!
伙计终于知道劝不动他家将军了,他默默缩了回去。
罢了,他家将军的决定,他们是无条件拥护的。
什么职业操守?
伙计打了个哈欠?
卞城王给他家将军钱了么?
屁咧。
他要去睡觉了。
于是,他转个身,好似啥也没发生过,去休息了。
人逢喜事千杯少。
一老一小,酒逢知己,一直到了第二日早上,把盛红衣身上带的酒喝完了算是干净!
盛红衣站起身,拱手行礼,满面红光:
“将军点拨人生之恩,红衣没齿难忘,将军若有需求需要红衣,红衣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将军点拨了她的人生之道,这等大恩,必须报答!
李玄风也不拒绝:
“那感情好,放心,我同你还需要客气么?”
两人相视大笑,酒局算是结束了。
盛红衣准备出门算卦去了,钱还是要挣的。
临走前,她才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
“对了,将军,我还有两个师兄要来住,再给开两间房吧,房钱正常算就行了,他们有钱!”
李玄风目光闪了闪:
“房钱不是问题,只是,他们可有什么异样……”
若是明晃晃的生魂,他便是想要庇护,那还有旁人看着呢!
枉死城这么多双眼睛呢。
他可蒙不住啊。
“放心,同我一样。”
这就是告诉李玄风,伪装成普通的鬼魂还是没问题的。
李玄风点点头:“行。”
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都上了这丫头的贼船了,他李玄风还能下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