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它还竖起一只左爪,朝着上面指了指。
盛红衣懒得搭理这个在她面前显摆的笨蛋,她是蠢货,它也好不到哪里去,青龙冢都要完球了。
她满腹心神还在甲身上呢。
果然是神界的,而且地位看来不低,肯定比神兽和神木的地位都要高!
她看向红珠子,还是壹前辈靠谱,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没事,他强任他强,但,他想要直接操控青龙冢,还没那么容易,你需要提防的是,你自青龙冢出去时,他有可能会在外面伏击于你。”
“你可不要觉得,他那样的身份不会同你这样的小人物计较,他呀,最是锱铢必争,既然在时空碎片之中,他对你毫不留情,就说明你已经得罪他了。”
“往后,你行事都要小心点儿呢。”
“红衣,你且安心先忙你的事情,这件事我得想想,如何才能更加稳妥。”
无所不能的壹前辈居然有一天说出这话,盛红衣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
他这么说,便说明他也没有把握能保她平安吧?
加上壹前辈话语之中透出的那人性格。
啧啧啧,这究竟是个什么劫?
不是说一切顺利么?
这算哪门子一切顺利?
头一次,盛红衣对自己亲手卜的卦有些不确定起来。
是她的天地铢出了错,还是对方已经强大到能轻易破坏她的气运了?
又是为何她会得罪此人?
盛红衣无论怎么想,都没想出自己究竟如何得罪他了?
让他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
或者只是单纯的好恶。
可是,他乃神界生灵,神通广大,根据一眼好恶,就评判一个人甚至决定生死,公平么?
盛红衣听完壹前辈的话,平静的点点头,不吵不闹。
自完全确定被一个丝毫没有打败可能的超级无敌大鬼给盯上后,她经历了一个极致的怀疑、恐惧、不忿和绝望之后,终于彻底平静下来。
是真的平静,不是力持镇定。
能怎么办?
惶恐不安有用?
实力悬殊,她若是就是倒霉,真的遇上了对方,那也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甚至挣扎也是没必要挣扎的。
既如此,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左不过最坏的结果就是灰飞烟灭。
青玄上下左右把盛红衣大喇喇的打量了遍,见她连眉毛都不动一下,自觉想看笑话的心事落了空,它一撇嘴:
“你真无趣!”
盛红衣懒得搭理它突然的口出恶言。
她甚至光棍的耸了耸肩,对这条以看她倒霉为乐的青龙,她刚刚也真是眼瞎心盲了,居然对它还起了点恻隐之心。
她直言提醒:
“咱们继续走吧,还未寻到木灵呢。”
正事儿可是这一件。
青玄被她一堵,心里堵的慌,凭啥她说什么它就要听?
它转了转眼珠:
“你能感知到青锁的气息?”
“那你这么厉害,也猜猜看,恶灵会在什么地方?”
它就是不想让盛红衣这么悠哉悠哉的。
不得不说,这一人一龙还真是冤家。
盛红衣看看青玄,她也并不想被青玄看扁。
毕竟,它不是那么聪明,被一个笨笨的家伙看扁,岂不是说明自己比它还笨?
她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地,她此时正停在苍黄色的地面上。
“黑色的土壤之中虽然也是死气氤氲,但还残存着些许细微的龙息,黄色的土中,里面什么都没有。”
青玄低头欣赏了一下自己的龙鳞,不咸不淡的继续道:
“你倒是个敏锐的,这些都是死木造成的。”
“原本这里可是万灵生长之地啊,现在这些全没了,就是你想要的虚无草,也没有几株了!”
越说,青玄声音压的越缓越沉。
这样的它,让盛红衣再次感觉到它比刚刚更加明显的,抑制不住的悲怆。
两次了,上一次是刚刚她提起青锁之时。
这一回,她几乎确定了,青玄最舍不得的应该是青龙冢。
想想也是,此处本就是龙族圣地,而青玄在这里又耗费了不知多少年的光阴。
先天的敬慕之情加上后天的心血灌溉,让它割舍便同割了心头肉一般。
无论它是不是腐肉,割起来都痛彻心扉。
不到万不得已,它压根不想放弃它。
“恶灵喜吞龙息,但这些土地已经基本废了,便是黑色的土中还有些残渣,相信它也看不上了!”
“它呀,必会逐龙息而去,而这里,最后的龙息地,应该是在你时常盘踞之地!”
盛红衣说完笃定的看向青玄,果然看到一张震惊错愕到无以复加的龙脸。
她得意的一勾唇,想考住她?轻易怕是不能行的。
青玄自震惊之中醒来,它懒得问盛红衣怎么猜对的。
人家条理分明,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它一言不发的扭头,继续带路,盛红衣赶紧跟上,双方又恢复成一开始那种无话的,一个走一个跟的状态。
这一回没有走太久,在地面开始没了刚刚那两色土,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绿意之后,盛红衣心中便有了数,目的地不远了。
绿意的出现,代表了生机。
青龙冢唯独青玄的住处还会残存着生气。
果然,又走了大约一刻钟,周遭的死气淡了很多,青玄龙尾一摆,一道绿光朝前方铺就,如绿色的地毯。
“到了。”它如是说。
盛红衣顺着那绿光看过去,一眼看不到尽头。
“好。”
说着,她将红珠子放在地上,同青玄摆了摆手,没有二话,自己独自一人往内走,很快消失在绿色的地毯尽头。
青玄直到完全看不到盛红衣的背影后,它突然问壹前辈:
“喂,你和盛红衣真的不会不管我?”
回应它的是红珠子的沉默,好半晌,就在青玄以为红珠子不会回答了之时,壹前辈懒懒的声音传来:
“本座像是那么没信用的人么?”
青玄眨眨眼,它想说:像,太像了。
它咽了口口水,逼着自己忍住了。
无数次的教训告诉它,求人帮忙呢,姿态要低。
红珠子在地上弹了弹,冷笑一声:
“放心。”
至于放心什么,却再也没有详细说。
这倒是又让青玄破了防,一个两个的,似都不屑于跟它多说似的!
却说盛红衣,走着走着,突然就听到了细细的哭泣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