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神?
有资格生活在神界的才能是神。
那是仙上之仙。
一个深陷泥潭的种族,一跃成为顶峰的存在。
其中的艰难险阻如何,不用看其中的过程,就知道非一般人能够达成这样的成就。
便是气运滔天,可气运同吃苦并非同一件事。
纵有气运,也并非不需要吃苦,珍贵东西就能唾手可得!
不过,说到魍神,他的这一切听起来相当的励志,可盛红衣却不信。
盛红衣知道荒原大陆不少的奇人异事。
之所以如此,还要拜她的第一任师父,她家老头所赐。
老头的本意是觉得,她实在懒的过分了,所以收集了荒原大陆这些大佬的事迹,想以此激发她向上的心,激发她的血性。
毕竟,那些个大佬,可没有她这等资质,却都有了如此灿烂而辉煌的成就,而盛红衣呢,如此资质,怎可荒废和辜负。
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的这个徒弟不大正常,又懒又馋喜好享乐还天生反骨。
这种洗脑似的激励法子?
盛红衣表示,她见多了。
自她当孤儿那会子,孤儿院里的人就告诉她们要乖要听话要会察言观色,才能变成来领养的好心人喜欢的模样,从而增加被收养成功的概率……
她不屑与之为伍,于是成了一个没有被收养的孩子。
长大后,生活之中更是充斥着这些“洗脑”。
在这种套路之中,往往会制造出一个特别高端的标杆。
然后,给标杆编一个感人至极的生平事迹,或者自贫瘠之中走出一条血路,或者在竞争之中感化对手从而化对手为队友等等不一而足。
主打的便是主角本来不如任何人,最终却成为了人上人。
盛红衣早就看透了。
“听话”之人,真的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吗?
或者说,改变意志迎合这些的人,真的能获得自己想要的幸福吗?
并不会。
就像孤儿院里,那些“听话”的孩子,最终活的凄惨的大有人在,反倒是不如她一人活的随性自在。
归根到底,他们能依靠的都是别人的善心。
她活的清贫,甚至艰难,可至少她的身魂灵都还算自由,她对自己拥有绝对的选择权。
日子怎么过,是她的人生,她说了算。
无需迎合世上的任何人事物,只为自己而活。
因为她依靠的唯有自知,从头到尾,坚定相信的也只有自己。
所以,老头的苦心,她全当做故事听过去了。
甚至还有兴致作为旁观者点评一二。
这种奇闻异志之中有太多的溢美和夸张之词。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成功之人多的是人为你讴歌撰志,越是够奇够怪够不可能够夸张,越是受人追捧。
而其中,这魍神,盛红衣最不信。
没有任何足以说服她的事例做支撑也就罢了,用词夸张,断断续续,满篇就是无脑夸赞,甚至断节残章,寥寥两页,破损的厉害。
她拿着这两页纸去问盛坪的时候,盛坪一脸迟疑的反问:
“有这个人吗?我怎么没有印象?许是不知在哪儿夹带的话本。”
到了幽冥界,盛红衣更是没有听说过这人。
是以,这十有八九是个杜撰出来的人物。
杜撰便杜撰吧,盛红衣并不在意这些“故事”的真假,反正于她都是“故事”。
她看个热闹便也是了,心中并无什么波澜。
她想要的她会争取,但不想要的塞给她也不行。
什么事儿能让她高兴,她许才能兴起一些兴趣。
许是就是这样“顽固不化”又反骨,却造就了她在修炼之上也是自成一派的随性。
亲灵体质加丛聚灵根。
盛红衣几乎从不勉强自己,周围有什么灵气,那些个灵气喜欢怎么进入她的身体之中,来多来少,盛红衣都不在意。
主打的就是一个它们爱来就来,只要不让她不舒服,她全盘接受,爱走就走,她绝不挽留。
长期如此,却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她对环境的感知力日趋月累的增强,周遭细微的变化,她都能敏锐的感知。
她把自己的状态暗自同季睦做过对比,发现同他并不相同。
哪怕跟她是一样的亲灵体质,季睦虽然基本功比她扎实太多,但在对身处的环境的感知却远不如她。
这种感知其实很细微,看似提不上嘴,然,重要至极。
细微到感知到一草一木的情绪变化,再由这些个情绪,预判出未来整个环境的变化。
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外如是。
这就是盛红衣的感知力。
而这份感知已成了她本能的一部分,高手过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在无数个生死关头,恰是这一份感知力,于细微处扭转了全局,帮了盛红衣。
而符阵之术,盛红衣花的时间并不算多,可却算得上有天赋,归根到底也是一种对于这一方世界的感知。
符阵之术,讲究的是顺应自然。
感知力,感知的也是一方天地之间原本的规则秩序。
顺应自然,理顺规则,顺势而为,方是顺水行舟,事倍功半。
盛红衣突然想到了进青龙冢之前那个无妄卦!
顺应,何尝不会是应在这件事上呢?
盛红衣突然停住了,壹前辈密切关注着她,心中早就骂了无数遍臭丫头,明明知道他好奇的很,却一句话不肯漏。
这丫头到底有什么特异之处。
奇特至极,他从未见过这么玄乎的人。
与此同时,他的好兄弟光昌也没闲着,已是到了秦广王的殿宇之中。
他信步走来,如入无人之境,周遭的那些个鬼将们见到他,也只是礼貌又无声的拱手颔首,无人相拦。
好似他出现在这里,是极正常一事。
光昌远远看到殿中坐在书案后面的身影,未语先笑:
“万年未见,秦广王怎么还是同以前一样?怎有这般多的公文要处理?我刚刚碰到都市王,他正就着幽冥鬼火烤肉喝酒,实在惬意的很呐。”
说完话,却未等到回应,书案后面的秦广王安静如鸡,动都未动。
光昌气结,死老壹的死忠下属,全是这等德性。
怎么了嘛?他光昌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死老壹的事儿,值得他的下属这么同仇敌忾?
真是跟他一样,都有毛病不成?
若不是因为有事……罢了,他还是得问他。
“我说,你不搭理我也不打紧,我来这里呢,不是为了看你的冷脸的,我是想来查一查,跟你那旧主一道进了青龙冢的丫头,神魂是什么来历。你既不愿,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