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二个部首,救活了这个字。你看这个‘目’字。最后一笔没有塞口,也就是说没有‘闭目’。”
说到这儿,道长挥挥手说:“快走,迅速去广西办事。“
何总迟疑了一下:“大师,何以见到可以拖半月呢?”
“以后再说。”道长再挥挥手。
回家路上,我想,下回能碰见何总就好了,验证一下道长说的对错。
于是,我以后送完米粉,就赖着不走。
整天都守在道长家当旁听生。
一天,两天,三天,不见何总踪影。
一个月后,我终于见到了他。
那天,何总匆匆忙忙进屋,从包里掏出几扎票子,我的个爷爷,至少也有两万。他把票子往桌上一放:
“上次你算得太准了,五个亿的工程顺利到手。刚办了母亲的丧事,有位大佬的母亲故了,我得马上去。感谢道长,改日再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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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竟然没推辞。好像收这么大堆票子,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事似的,朝里屋唤了一声,他夫人出来,直接把那捆票子拿走了。
我内心万马奔腾。这要四个师傅泡多少碗米粉才能赚回来啊。
那一秒,我竟然动了心思——既然我姐不喜欢我呆在店里,嫌我不会干活。不如拜道长为师,学习测字。
好几天,我都被这种奇怪的想法所包围。
有一天,一个男人提了两条烟来感谢道长,说他的车钥匙寻到了。
男人走后,客厅里没有一个人的时候,我那种奇怪的想法,一下爆发出来。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学着电视剧里的动作:跪在地上,说道:“道长,我要拜您为师。”
道长扶起我,慈祥地问道:“你家树上长了一个佛像?”
我一脸通红,不敢望他。我知道,他一定知道是我所为。
“你为什么想学徒?”
我把自己作文写得好,只是数学英语差,没考上大学,来到乌乡帮我姐当帮手,我姐老是嫌我体力不行,安排我洗碗择菜……一咕噜倒了出来。
道长感叹道:“跟我过去差不多。我年轻时在一家杂货店为表叔打工,也是体力不行,表叔就把我赶出店门。”
“后来呢?”
“在回家路上,到一个道观去讨口水喝,遇上了我的师傅,他叫弘原。见我可怜,问了我的身世,然后收留了我。再传授我相人测字之术。”
听道长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他愿意收我为徒,忙说:”您一定要收下我,我不想炒粉,也不想洗碗。“
他没有吱声。
”要不,我把〈出师表〉〈长恨歌〉〈阿房宫赋〉背给您听。”
他若有所思地说:“我与你应该有缘。”
有缘?我有些惊奇。
“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师父弘原。我师父问,你仍然喜欢吃米粉?我说是啊。我师父说,今天有一青年人会来拜访你,以后会给你送米粉。”
我一听,恍然大悟——道长为什么会给我家看店子风水,为什么要我送米粉,送完一个月也不见他推辞,我去旁听时,他也不问为什么我不要上班。
当下,我离席一拜,叩了一个响头。
“尊师在上,请受小子诚心一拜。”
道长扶起我:“你回去问问家里人再说吧。”
我姐听说道长愿意收我为徒,高兴得双手一拍:“体力活你干不了,学这个好,以后就不用我操心了。”
她还是懂点规矩,下午领着我来到道长家,说要做一场进师酒。
道长摇了摇头,对我姐说道:
“做我这一行的有个规矩,不收本地人为徒。你们是外地人,所以我愿意试一试。若他不是这块料,一年之后,还是回粉店吧。
若造化上乘,那就跟我学几年吧。先叫我老师吧,认可了再叫师父。”
我姐说:“该举行什么仪式,准备什么礼数,请老师指点。”
“我派传承,不举行进师仪式,只举行出师仪式。目前都免了吧。”
我姐愣在那儿,半天说不出话。我知道道长说一不二,便说:“那我就遵循师命。再给老师磕一个头吧。”
我来到乌乡第三个年头,阴差阳错,终于不用干体力活了。师从弘一道长,学习测字、风水、占卜之术。
那一年,二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