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能,而是他觉得没有必要。
陛下已经把人间处处变成乐土,但陛下也说过,建设整个人间,却众生齐心,老夫子此生没有太大的追求。
老妻,孝子,为家乡教出更多读书人,要是这小小的南桥镇能出一个大儒,那他就算入了轮回,也无愧于心了。
他第一次听年轻夫子的名字时,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似乎与武成王长子黄天化的名字有些相近。
但想了想,觉得武成王府上的公子,怎么有来到南桥镇当个初级夫子?
于是,他也就不再多想,心安理得和黄天爵一同教习镇子里的孩子。
镇子上的学堂是初级学堂,保证让来学习的孩子们成为儒道童生就行,再想深造,就要去五百里外的郡城了。
他瞪眼看向黄天爵,吹胡子瞪眼的道:“这也叫脱离苦海?他们西方有礼义廉耻乎?偷地府娘娘的权柄,然后就说是他们的?”
“不行,我必须去把这个讲经人给赶走。”
他说着要出去赶人,但被黄天爵拉住,道:“魏夫子,你赶不走他,陛下当年立下百家争鸣之章程,任何人都可以讲经传道。”
“你要赶走他,那就要与他论道。这些西方的讲经人别的不行,讲经论道可个个都是强手,非大儒不可能辩过他们,甚至连大儒一个不小心,也会被他们套住。”
他说着,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
“当年在南境的人间净土中,西方道人被比干亚相领着五千大儒辩经辩到道心崩溃的不下千员。”
“这些西方道人变成西方僧人后,苦练辩经,若非大儒还真辩不过他们。”
魏夫子瞪着眼道:“辩不过他们?黄夫子你也辩不过?这些西方讲经人这么厉害?”
他知道眼前的黄夫子虽然年轻,但学问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多少,甚至有可能是一位大儒。
黄天爵其实辩得过,但他来到南桥镇可不是为了辩经赶走一两个西方讲经人,他是领了内阁令,来这里为了以后的大局做准备。
他淡淡道:“魏夫子,这些西方讲经人不是厉害,而是辩经厉害,事实上他们辩经也不厉害,而是玩文字游戏厉害。”
“陛下早就说过,这些西方讲经人所谓的辩经,从来都是以假定开局,再以假定结束,没有一句实话,想说什么都可以。”
“但我人间讲究实事求是,如何说得过他们?”
魏夫子皱了皱眉头,道:“那如何是好?我大好人间,岂容这些西方讲经人作乱?老夫就是拼得这一身,也不能让为祸镇子。”
说话间,老夫子胸中浩然正气喷涌而出,在其头顶凝聚成一本《论语》,熠熠生辉。
陛下为吾等打造的这大好人间,岂容西方破坏?
魏老夫子这就准备出去拼命。
黄天爵淡淡一笑拉着魏夫子好声安慰道:
“魏夫子何用心急,陛下早就说过,在这人间事实胜于雄辩,他西方再擅长辩经又如何?我人间强大后,他们也只能辩经了。”
他话音刚落。
就听得学堂外面,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商啊,停下你的脚步,等一等你的百姓吧。那飞在天上的仙岛再好,又与吾等每入三贯的小民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