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一看到宋沛年,就仰着下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得意洋洋的笑。
宋沛年面色更沉了,语气越发冰冷,“如皇上的愿,现在灾民放进来了,皇帝下一步打算如何呢?”
满脸笑意的小皇帝面色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傲气,“自然是涪江府往日如何,现下就该如何,粮店开门迎客,灾民买粮,继而恢复民生......”
宋沛年脸上的冷笑愈发明显,看着小皇帝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物一般,“那皇帝就随我去看看这民生是如何恢复的。”
小皇帝梗着脖子,“去就去!”
一行人率先去了离城门最近的城南,一大群灾民拍打着紧闭着大门的粮店门,“开门啊,开门啊!”
灾民越聚越多,一行人退至了后方的茶楼,上了茶楼二楼,看着楼下的场景。
粮铺的大门不知何时被推开,几番轮回,守店的小二掌柜也被挤在一旁,抱头蹲下,不敢有异动,明处看守的府卫更是被推搡到远处,拔刀也无济于事。
粮食洒落得到处都是,抢夺成功的人满脸喜意四散奔开,四处张望,寻找下一个目标。
粮铺周围的商铺大门又被推开,相似的场景开始慢慢上演。
其中几个灾民不知从哪儿抽出了大刀,“抢啊,都是我们的!都是我们的!”
“老子们饭都吃不饱,他们还锦衣玉食!天地不仁,我们今儿个是替天行道!”
不远处民宅大门也被推开,烧杀抢掠就在眼前。
宋沛年转身看着一脸呆滞的小皇帝,“这民生可如你想象般恢复?”
不知是被这冰冷的语气吓到,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震到,小皇帝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宋沛年冷哼一声,“众军听令!”
逐一率着众人迅速半跪下,宋沛年沉声道,“带头闹事者,杀无赦!浑水摸鱼者,判苦役!跟风者,拘囚禁!剩者,驱出城外!”
"是!"
几声令下,逐一一个手势,隐藏在四处的铁卫军纷纷出现,一刀一个,毫不留情。
城南如此,涪江府处处都是如此。入眼都是血,漫天都是血。
小皇帝像是深受打击,面色苍白,往后退了几步,堪堪被身后的人扶住才站稳。
宋沛年却又一步又一步朝他逼近,面上没有一丝温度,语气却又带着玩味,“患生于多欲,而人心难测。当年您学《史记》时臣教过您的,当时您不懂,现在懂了吗?”
小皇帝握紧了拳头,将扶住他的人推开,摇晃了几下才稳住了身形,脸上似有耻辱与憎恨,直愣愣瞪着宋沛年,“你设的局?”
虽是疑问,语气却十分肯定。
宋沛年却不回答,冷笑一声,“不错,还有精力。这‘恢复民生’的残局就交给皇上你处理了。”
像是带着假面般朝小皇帝笑了笑,转身就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