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的。这是棉布,柔软舒适,易着色,所以这鹅黄色比其他布匹的黄色更加好看。”宋沛年凑上前,便开始介绍。
建安公主微点头,接着看着宋沛年道,“所以呢?”
宋沛年不愿再兜圈子,“所以,公主您有兴趣与我和常家做这棉布的生意吗?”
建安公主倒是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于是坐直了身子道,“展开说说。”
“常家管生产售卖,八成利润,你我一人一成。”
“宋校书这么心善,赶着来送我银子?”建安公主又起身打量其余颜色的布匹,捂嘴笑道。
“公主您说笑了,我们想棉布卖个好价钱,也得有您的帮助不是。”
宋沛年笑着回道,见建安公主不语,又笑着解释,“棉布是个新鲜玩意儿,无人知道它的好,但若是公主您穿了,世人就知了。”
建安公主一直不语,宋沛年也没再回话,厅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许久,建安公主才缓缓道,“宋校书,你还是将你的心里话说出来吧。”
宋沛年微微抿唇,对着建安公主行了个文官礼,“若棉布坊建起了,后面可能会招收大量织布女工和制衣女工。”
宋沛年在‘大量’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意思就是可能会引起御史的弹劾和部分官员的阻挠,毕竟这可不是当初招收几个士兵遗孀那么简单的事儿,所以希望到时候您可以帮那些女工撑腰。
“还有呢?”
“还有就是布庄可能会开遍永济的几个群县。”宋沛年保持着行礼的动作,语气真诚。
建安公主不但是仁和帝最喜爱最重视的公主,她的夫家也不一般,乃镇国侯府。
夫君也不似普通驸马,只能吟诗作对,不得涉及朝政,她的夫君虽不是世子,但也是皇上亲封的将军,手里是有兵权的。
宋沛年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希望到时候布庄开到其他地方时,若是受到了地方权贵的打压,她可以出手。
建安公主看着仍旧躬身行礼的宋沛年,并没有叫他免礼,而是朝着门外的天空看去,不知过了好久,宋沛年都感觉自己失去了知觉,正想要问问建安公主的想法时,才听到耳边响起了她的声音,“我现在需要做什么呢?”
意思是她答应了。
虽没有叫他免礼,宋沛年仍站直了身子,眉开眼笑,可又见建安公主脸上并无喜色,收回咧开的大嘴,清了清嗓子道,“公主您现在只需将这布匹制成衣物穿着去参加宴会即可,后面的,由我安排。若有进一步需要您的,我就派人写信给您。”
“可。”
建安公主朝着宋沛年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宋沛年十分有眼色地行礼告退。
宋沛年一开始走得还挺正经,走到洞门时,再也忍不住蹦了起来,翩翩的步伐透露着他的高兴。
建安公主看着他背影直到消失。
她又想起了她的母妃,她的经商天赋就遗传于自己的母妃。
小的时候,母妃还在的时候,常常对她低喃,女子活得艰难,若她是男子就好了,她就可以不用进宫,就可以跟着父亲行商,她一定会成为最有名的大商人。
后来的母妃郁郁而终,走时却觉得解脱,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笑意。
她那时不懂母妃脸上的神色,后来她懂了,那是不甘心。
“兰枝,你说我这样做,母妃会高兴吗?”建安公主问向从小陪着自己的丫鬟。
兰枝给建安公主披了一件薄衣,“公主,娘娘会为您感到高兴的。”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