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府。
常得胜刚敲锣打鼓将粮食和棉衣送往城外回来就被常老爷给关进了常家的祠堂,让他对着常家祖宗认罪。
常老爷一边翻看着账册一边捂着心脏,一旁的常夫人也帮他顺着气,常老爷将账本‘啪’地一声合上,“逆子!”
又猛地一下站起来,“我平日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看到那些权贵都躲远点儿,他全当耳边风了,为了一个出声去撞二品大官家的轿子!”
常家也是这两代才将生意做起来的,比起那些世代为商的,家底完全就不够看。常家也不做富贵人家的生意,只做些普通人家的,讲究个薄利多销,这次常得胜败出去的要卖几年的布匹才挣的回来。
一旁的常家大爷和二爷也心有不满,往日都是他们哥俩起早贪黑照管铺子,常得胜就在外吃喝玩乐,这次更是惹上了大麻烦,常家大爷皱着眉道,“爹,三弟也太不懂事了,这次就该给他个教训。”
“是啊,爹。还有我家二爷每日起早贪黑,三弟不说帮忙的话,成日里还尽添些乱子,这次捅出这么大个窟窿,要我看啊......”
就该分家的时候将这银子扣出来,常二少夫人用帕子捂着嘴没有将话给说完,但是什么意思,在场的人也是心知肚明。
常二少夫人的话一落地,一旁的常二爷等人也开始附和,不小的大厅吵得就像菜市场一般。
“够啦!”
坐在上首的常老夫人用拐杖对着地面重重一击,连着那声‘够啦’发出沉闷的响声,常老夫人唇角微抿,浑浊的双眼透着锐利,环视了在场所有人一圈,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对着常老爷说道,“你再去准备一千斤粮食。”
常老爷听到这话,满头雾水,试探着问道,“母亲,这是为何?”
常老夫人转动着手上的佛珠,微微摇头,不想多作解释,“你先去安排。”
“好、好。”常老爷虽然不解,但还是听从了常老夫人的安排。
常老夫人虽为女子,但可以说是整个常家的掌舵人,一路由她在背后引领着整个常家成为了京城数一数二的布庄,所以整个常家对她格外敬重。
因为有了她,整个常家的女子在家的地位也都拔高了不少,这也是常二少夫人有底气敢当众阴阳怪气的原因。
下午时分,整个常家陷入了低压,像是被一团乌云笼罩般,常家众人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各自都有各自的小心思。
常得胜一个人跪在祠堂里,膝盖隐隐作痛,斜眼看到守在外面的管家,不着痕迹的微微挪了一下,寻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随即垂下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正昏昏欲睡之际,忽然在隐隐约约之间听到了锣鼓还有唢呐的声音,常得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悄悄扭头朝着祠堂外看去,心里疑惑,难道今日这附近谁家还有喜事不成?
除此之外,常家各房的人听到这锣鼓唢呐的声音也颇为疑惑,他家被孤立了?办喜事他家怎不知?但是碍于一家子气压低沉,也没一个人人出声。
常老爷听着越发清晰的声音,张了张嘴,看了一眼常老夫人,又将嘴给闭上。
一家子正疑惑之际,一小厮跌跌撞撞跑了进来,气都还没有喘匀,“老夫人,老、老爷,外面来了个穿官袍的,还跟着一串吹锣打鼓的,说,说是来送喜的。”
常老爷听到这话一下弹起来,条件反射就想到了常得胜,但是这敲锣打鼓又是何意?
“先出去看看。”常老夫人率先走在前面,常老爷和常夫人紧跟其后,剩下的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也跟在身后。
宋沛年一手拿着锣,一手拿着锣锤站在常府的门口,等人的过程中还时不时敲响一声。
宋沛年的敲锣声一响,后面的锣鼓唢呐就发出喜庆的乐曲,常家的人就随着这喜庆的声音踏入了府门口,眼前少年一身官袍,皎如玉树临风前,一靠近他,常家的人纷纷行礼。
“老夫人不必多礼。”宋沛年疾走两步,虚扶起看着有些颤巍的常老夫人,接着堆起满脸笑意,“常家大善,我是给你家送喜的。”
又来回打量了一番常家人,疑惑道,“常得胜呢?”
常老爷子立马回道,“来了,他马上就来了。”
手悄悄放在背后,对着身后之人做了一个手势,背后的人瞬间会意,往常家祠堂奔去。
等常得胜的过程中,宋沛年又和常老夫人扯了几句家常,还提及了宋老夫人,说道二人说不定聊得来,若是有空,可以来宋府做客,这让常老夫人受宠若惊。
而剩下的常家人开始打量起送喜的队伍,常二嫂看着眼前的一片红,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才将这送喜的人数给数清。
乖乖,光敲打乐器的乐仗就有十六人之多,后面还跟着一队威风凛凛的将士,将士身上的铠甲一看就不是那些衙役可比的。
最最关键的,乐仗前还有两位将士抬着一块大匾,匾上盖着红绸布,风轻轻一吹,就看到几抹烫金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