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话对宋登科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反而离宋沛年更远了。
无奈,宋沛年只得挤出几滴眼泪,装模做样说道,“我就是见我几个孙子好久没有吃好的了,想着卖了书好吃一点儿好的。孙子这么瘦,当爷爷的我也心疼啊......”
宋登科听闻这话表情更加复杂,只丢下一句“他会想办法”就打算离去。
宋沛年反手扯住他的衣领,恢复以往难缠的样子,“拿去给我卖了,你要是不去卖书,我就将这宅子给卖了。”
宋登科听到这话气血翻涌,拳头紧握,双眼猩红地盯着宋沛年,嗫嚅着唇一个字都说不出。
好一会儿,整个身子像是被人击垮般,显得越发佝偻,无助地将桌子上的书放入院子里的背篓里,背上背篓就一言不发朝着门外走去。
宋沛年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继续嘱托道,“去正和街的四方书店卖!不要卖便宜了哈,厚的一百文,薄的七十文。”
说着又将手放在嘴边作出喇叭形状继续吼道,“记得我的草纸还有肉,有骨头的话,也给我带几根。”
听着后面的咆哮声,宋登科的步子迈得越发大,一脚重重踹飞路边的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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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吗?还要吃骨头。
看着宋登科离去的身影开心地勾起了唇角,还自得地哼起来小曲儿,在古代当老子就是好,可以不讲理。
见宋登科五岁的小儿子铁牛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挥手就将他给招来,在身上掏来掏去终于摸出了两文钱,笑着递给他,“拿去村口买糖。”
铁牛小脑袋像个拨浪鼓似的摇得飞快,宋沛年却一巴掌轻轻拍在他的头上,哼声道,“想什么呢,你爷我要吃糖。”
铁牛听到这话怯怯伸出手将铜钱接过,然后摇着身子飞快地跑了出去。
细细的如竹杆的小腿跑起来感觉整个身子就要散架般,急得刘氏在后面让他跑慢点儿。
等铁牛回来之后,宋沛年已经喝了一碗野菜糊糊了,此刻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摇晃着双腿吹晚风。
铁牛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迈着小步子将手中的糖递给宋沛年,“爷,糖。”
泛着红晕的脸不易察觉地勾起一抹笑,隔壁的狗蛋总炫耀自己去村口杂货铺子买过糖吃,现在他也买过了,虽然不是给自己吃的。
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想要记住糖的气味一般。
见宋沛年接过糖,铁牛转身就跑,没想到却被宋沛年给叫住了。
铁牛有些害怕地转身,捏着裤脚,小声说道,“爷,我没有偷吃。”
宋沛年也不做声,看着手中被芭蕉叶给装着的一小块饴糖,大力一捏就分成了更小的几块,将其中最大一块挑出,然后潇洒地甩进了嘴巴。
又将手中剩下的包了起来,转了转手腕就朝着铁牛递去,“拿去吃吧,爷请你吃。”
见铁牛不接,宋沛年还晃了晃手中的糖,自言自语说道,“真甜!”说完还陶醉地舔了舔嘴角。
铁牛挪着小步子,抿抿嘴唇,试探性将手给伸出去,又悄悄缩了回去。
闭眼躺着的宋沛年突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将铁牛吓得抱头后退。
宋沛年看着铁牛惊恐的表情,面无表情地将糖塞给了铁牛,板着脸说道,“就这点儿胆子,喊你吃个糖都不敢。”
说完也不管铁牛了,双手背在后背准备去厨房烧水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