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赶了大半个月的路终于就快要到达北疆,这日一行人终于可以在客栈落脚。
黄老爷沉着脸翻着一封信,好一会儿才交给身边的几人,几人看完面色都有些不好。
宋沛年见几人都面如冰霜,不自觉地放缓了自己口中的咀嚼,早知道还是和傅静娴一样早点休息算了。
气氛一直凝固着,好一会儿黄老爷才叹了一口气,“改日必将那些蛮人们一网打尽,看他们还敢不敢没粮食就来骚扰我们。”
“老爷消气,这次有沈将军在,必定可以将他们给赶出去。”
宋沛年见现场的气压过于低,一个两个都散发出上位者的气息,悄悄将自己的椅子挪了挪,坐在傅砚辞的背后像一朵壁花一样,只等气氛降下去就开溜。
哪曾想黄老爷将手中的信往桌子上一扔,偏过头看在傅砚辞背后藏着喝了一口茶的宋沛年,压了压心中的怒火,清声问道,“宋农师,若是老有人打你家的主意,你赶又赶不尽,杀又杀不完,你会如何呢?”
说完还有些后悔,这朝廷大官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问他一个侥幸考中童生的人有什么用。
宋沛年悄悄将椅子移出来了一点点,小声说道,“是我的话,我会先打入敌人的内部。”
“岂是这么好打入的?”黄老爷白了他一眼,那些蛮子长相就与汉人不一样,假扮又假扮不了,收买也收买不了。
“记得儿时我们村与邻村一直争水源,邻村常常半夜来偷水灌溉,两村之人常常打得头破血流。但是自从两村合伙开了新河道,两村一起管那条河道不被外村拦截,就变得和谐无比,常常相来往。”
黄老爷不懂他要说什么,这和他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呢?
宋沛年坐直了身子,“老爷,你是想问我们与北疆边上的几个部落吗?”
黄老爷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微眯了鹰眼让他继续说下去,宋沛年旁边的傅砚辞倒是轻推了他一下,示意不要乱说话。
宋沛年清了清嗓子,“那几个大部落不是一直想要我们的粮食,布匹,茶叶瓷器这些吗?干脆就直接卖给他们咯。”
“那不是将他们喂肥了好来攻打我们吗?”黄老爷身旁的一位中年男人吹着胡子不善地说道。
“非也,上位者或许日子过好了想要开疆扩土,但是百姓不会。因为普天之下的百姓和我都是一样的,日子过好了谁想要颠沛流离,每日活在战火之中呢。”
“我刚刚没有说完的是,自从我们村与邻村一起开了河道以后,我们村不少的姑娘郎君就会与邻村的结亲了,两村矛盾也是越来越少,邻村还学我们将鞭炮挂树上放呢。”
几人不懂宋沛年为什么又要扯上他们村的事儿,但也没有打断他,而是眼神示意他快点儿说,不要乱扯。
宋沛年撇了撇嘴角,还是继续解释道,“有时候打败一个国家或者部落,其实不需要刀枪的,可以是文化。”
“文化?”几人更是不解。”
“是啊,我们可以与几个部落协商建一个自由贸易区,也就是自由市集,在这期间我们可以宣传我们的汉文化,汉人生活方式,也允许自由通婚,几十年过后谁说的出他们是汉人还是蛮人呢,说不定北疆边上都是我大启的土地。”
几人听后皆是深吸了一口气,搞不懂还可以有这种操作。
宋沛年则是继续喝了一口水,他上一个世界不就是吗?有人通过动漫宣传,有人通过音乐宣传,有人通过电影宣传,总之文化交融的方式是各式各样的。
见几人还在沉思,宋沛年继续说道,“只要市场建起来了,我们北边大片的土地就可以慢慢规划出来了,也不用担心他们时不时就来打秋风。”
“可是这市场又是怎么好建立的呢?”还是刚刚那位中年男子,他的眉头紧紧皱着,语带忧愁。
先不说怎么让那几个部落同意,还有就是建市集要银子,现在国库空的可能老鼠都不怎么想来了,要不然为什么圣上这次出行连排场都摆不起来。
黄老爷有些尴尬地嗑了嗑,对着宋沛年道,“你继续说。”
“首先就是要让几个部落感觉占到便宜了,毕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比如给个优惠价?还有就是我们国库可能没有钱,但是商人有钱啊!”
“商人?那是最精明的人了,你还妄想从他们口袋里掏钱出来?”黄老爷感觉刚刚平复起来的心又暴躁起来了,记得那次给江南水灾募捐,一群商人个个只捐了五百两,还哭穷说那几乎是所有的身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