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中吐出几口污血后。
荒九霄整个人并未流露出丝毫被击败之后的沮丧。
相反，此刻的他好似终于能放下心中的包袱。
由衷的流露出一抹释怀般的高兴。
他仰面躺倒在地。
伸出自己的右手，五指大开
似是想要以此将充斥在视野中的黑暗，全部抓拢于掌心。
“苏长歌，如果是你的话.....”
“我相信，你一定会改变那既定的未来.....”
呢喃自语间。
荒九霄也是缓缓叙述起了自己生前的故事。
他出生的时代并不好。
那个时代诸天大混战刚刚结束。
大道破碎，法则萎靡。
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修士，远比苏长歌所经历的末法时代要举步维艰得多。
很多修士为了能在那个时代更进一步。
甚至能为了些许普通修炼资源，而赌上性命大打出手。
这并不能怪那个时代的生灵癫狂。
只能怪世间太过艰难。
以十二大秩序势力为首的诸天大混战波及了无数世界。
天地环境大变，灵气法则，天地道韵，修炼宝材，几乎都遭受了毁灭性的冲击，踪迹难寻。
哪怕只是普通的修炼资源，也同样珍贵无比。
毕竟，想要在那个时代变强。
那就得赌上一切。
用尽所有手段去拼，去赌命。
否则，只会沦为时代的尘埃，成为其他生灵修行之路的养分。
在那个几乎萎靡的时代中。
荒九霄却是硬生生凭着举世逆天的天赋，成就无上仙帝。
甚至带领着自己那个没落的小家族。
成为了那个时代诸天鼎盛的家族。
“我原以为....成就仙帝之后，我就能守护我想要的一切.....”
说到这，荒九霄的声音忽然有些沙哑。
或许是堆积在心中无数岁月之久的悲凉与孤寂。
如今终于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发泄口。
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孤独与悲伤，逐渐控制不住的开始外泄。
但荒九霄仿佛浑然不觉。
自顾自地继续讲着。
“可是....在这几乎能颠覆时代的祸患之前，仙帝，也不过是一个稍大的蝼蚁。”
“哪怕是仙域最强的仙帝，在那场灾难面前，也亦无法守护住收边之人.....”
“那些曾与我相伴走山海，看人间的亲朋好友，相继因那场危机死去......”
荒九霄伸出的右手似感觉不到疼痛般。
张开的五指不断朝着那虚无的黑暗抓去。
似是想要以此再次拿回，曾经自己所失去的一切。
“可是.....哪怕我用尽全力，哪怕我赌上一切.....却也救不了他们.....”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相继离我而去......”
颤抖的手最终无力垂下。
发梢的阴影遮蔽住的荒九霄的神情。
他的声音充满了无限悲凉，更蕴含了极致的无可奈何。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我终究失去了一切，孤零零的一个人.....”
随着荒九霄这句话落下。
苏长歌心头微颤。
他不由联想起了，自己刚刚进入这方世界看到的场景。
荒芜的宇宙，残破的星空。
星骇废墟裹挟着无数血肉尸骨飘荡。
黑暗的尽头，唯有一道浑身染血的身影，孤零零的守望满眼残破。
那些尸骨，是曾经相伴于他，同他征战的亲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