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时节,苏成和韩禧结伴至京郊赴会。
韩禧替苏成拂去落到头上的叶子,“这儿的枫树也太多了吧。”
苏成弯腰拾起一片脉络完整的枫叶,“古树噪寒鸦,满庭枫叶芦花。此地正是以枫树闻名,不然咱们参加的怎么叫枫山雅集呢?”
“据说这枫山雅集虽然比不得你上次去的诗会,来的文人大儒也不少。”韩禧嘿嘿一笑,“我还以为我选不上呢。”
“你的骈文一向作得不错,被夫子看中很正常。”
韩禧拍拍苏成的肩膀,“都是你教得好。”
苏成摆手,“跟我有什么关系?只帮你改过几个字罢了。”
两人沿着石阶往前,却见岔口另一头有一熟悉的身影。
韩禧用胳膊肘轻碰苏成,“你看那是不是林珣。”
“是他。”苏成颔首。
“这段时日似乎都没跟他说上几句话。”韩禧摸摸下巴,“咱们要过去吗?虽说他近来有些怪,但他家里人遭难,倒也情有可原吧。”
苏成摇头,“上次见到我姐的时候,我跟她提起过林珣。我姐说遇事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有时不妨相信自己的直觉,道不同不相为谋,无需刻意挽留什么。
再者我们既然怀疑过林珣,证明我们心里并非真正将他视作好友,如此交往下去,对他也不公平。往后就当寻常同窗相处就是,待会儿若是遇上咱们再打招呼。”
“好吧好吧,你姐的话比圣旨还管用。”
“这儿人来人往的,你又张嘴就胡说。”苏成赶忙制止韩禧。
“没事没事,旁边没人。”韩禧揉揉鼻子,“不过你姐没念过书,懂得还挺多。”
“她年长一些,自然比咱们有阅历。”苏成嘴上跟韩禧解释着,心里却想到自家阿姐似乎是那次回来的时候突然就变了,是因为在王府待久了吗?
苏成还来不及深想,便被韩禧拽着往前,“那边聚集了好多人,咱们去看看。”
“这位兄台,咱们这是在做什么?”
“红叶诗社今日在此开社。”
韩禧睁大眼,“竟是红叶诗社?”
“你听过?”苏成问。
韩禧解释,“红叶诗社的监社濯缨先生可谓是当代大儒之最,听说现任户部尚书和御史大夫都是他的门生,可厉害着呢。”
“今日濯缨先生会亲临诗社,你们也可作诗一首,留于那边的竹篓之中,若是得了魁首,便能和濯缨先生一道享宴。”
“怪不得这么多人。”韩禧探身往竹篓瞧去,只见里边已经堆了满满的诗作,“咱们还是别凑热闹了吧,选得上就有鬼了。”
苏成鼓励道:“你感兴趣就试试。”
“还得留名,那不是丢人现眼吗?”韩禧想到自己抓耳挠腮写出来的那些狗屎,满脸拒绝。
苏成倒是不觉得怎样,他见惯了周围人异样的眼神,脸皮也跟着厚起来,“试试总不亏嘛。”
“真要试?”
苏成上前取来纸笔递给韩禧,“就当玩玩,反正咱都觉得自己选不上,也不用太在意,要是现在不写,你只怕之后想起来又得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