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苏成想自己如果是个健全人,是不是就有机会站在权力的巅峰,在这种时候不那么无力。
可权力从不该拿来做这些事。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苏成买了些补品去看受伤的柳盛栖。
“哟,这不是咱们书院里的偷儿吗?”柳盛栖头上缠着一圈布半卧在床上喝粥,没阻拦他进屋。
“柳公子,你的书并不是在下拿的,里面兴许有什么误会。”为了韩禧,苏成尽可能放低姿态。
“那就是跟你住在一起的韩禧?这么说把他关起来也不冤嘛?”柳盛栖本来就看不惯苏成几人 ,再加上受伤破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韩禧当日听到了你们找书的动静,若真是他做的,怎会不把书藏起来?再者韩禧家也不缺这些。”
“那这么说,还是你做的呗?”
苏成见柳盛栖油盐不进,索性也不多费口舌,“柳公子可否网开一面放韩禧出来?条件您提。”
柳盛栖见苏成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行啊,你们兄弟情深是吧?那这样,只要你承认你偷了东西,进去替他坐牢,他打我这事儿就算了。”
苏成敛眸,没有立刻答应。
“怎么,做不到?那你就祈祷我头上的伤早点儿好吧,不然我难受多久,他就得跟着关多久。”
柳盛栖并非不想直接把苏成一起关进去,但书院的山长亲自找了他爹,硬把这事压下去,他也只能作罢。
但苏成要是自己认罪,可就不关他的事了。
苏成深吸一口气走出柳盛栖的房间。
他不是圣人,不能干脆利落地用自己去换朋友,而且他身上的污点不止关乎他自身,还会影响到父母和姐姐。
门外的林珣迎上来,“柳盛栖怎么说?”
苏成将柳盛栖的条件告诉林珣。
林珣有些害怕苏成真会去换韩禧,因为那会显得他的所作所为格外卑劣,他和苏成明明应该是一类人才对。
“韩禧只是跟同窗发生冲突,只要书院肯网开一面,他出来还是能留在书院念书。再说……就算他不当官,他家里也能保他一辈子衣食无忧……对吧?”
苏成听到这话,心里升起一丝怪异。他本来以为偷书一事是柳盛栖或者其他人故意栽赃,并未怀疑过林珣。
一则林珣平日从不贪小便宜,自己和韩禧也没丢过什么东西。
二则他私心是把林珣当朋友的,没往那方面想过,何况林珣还一直跟着他为此事来回奔波。
林珣见苏成脸色不对,急忙补上一句,“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别多心,咱们再想想办法吧。”
苏成暂且收回疑虑,又去四处问询,希望能有为韩禧作证的人,毕竟柳盛栖的伤的确不是他有意造成的。
林珣和韩禧是朋友,光靠他一人的证词根本无法翻案。
可惜问了一大圈,周围的同窗要么装聋作哑,要么真没看见,总之毫无收获。
更深夜静,苏成无力地躺在床上,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