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等吧。”皇后抬手。
白淑妃用帕子轻掩口鼻,试图冲淡闻到的血腥气和药味,只是蔑了苏棠一眼,顾不上讽刺她。
也可能是她已经习惯苏棠四处凑热闹。
里边隔一段时间传出一阵咬牙切齿的痛呼,多数时候是安静的。
苏棠比当初在仇锦月产房外更揪心,因为说不准还能不能听到方小仪的下一声叫唤。
皇后见苏棠拧着眉头,跟她简单说明情况,“太医说是胞宫扭转,需得复位才行。”
孩子都生下来了,zǐ_gōng 还拧着?理论上应该只有横位难产的时候才会如此吧?苏棠记得以前看给母牛接生的兽医是这么回事。
再说没有麻药得痛成什么样?
苏棠浑身漫上一股寒意,觉得自己的脖子更疼了,口中不自觉分泌出津液。
“已经大半个时辰了,也不知挺不挺得过去。”白淑妃似是一个姿势坐累了,甩甩帕子,往身后的椅背上靠了靠。
“尽人事,听天命罢了。”皇后不知是想起自己生产时的痛苦亦或是仇锦月生产的场景,流露出些许无力,不似面对寻常宫务的淡然处之。
又等了约莫半刻钟,里边终于有太医出来回话,“禀皇后娘娘,经微臣们合力医治,方小仪暂无性命之忧,只是……往后恐子嗣艰难。”
“开方子给方小仪调养着。可否确认四皇子无碍?”皇后该是早问过孩子的情况,不放心又问了一遍,毕竟皇子才是最重要的。
“四皇子乃足月生产,足有六斤二两,身体康健无虞。”
皇后闻言示意宫人给太医和产婆递上赏赐。
何长意跪在一众太医里面并不显眼,苏棠没想到第二日何长意竟借请平安脉的理由单独找她。
“你的意思是生产过程有猫腻?”两人都下意识回避了事件主人公的名字,虽说有点掩耳盗铃的意味。
“微臣不能确定,世间不乏此类疑难杂症,但着实少见。”
“为何告诉本宫?”如果何长意是单纯为了和时鸢的感情向她投诚,苏棠是不能完全信得过的。
“二皇子生产之日,微臣恰好随祖父游历到昭南,住处离王府不远,受王府管家相邀去医治难产的女眷,等进府才知二皇子已被娘娘救活,微臣想娘娘是有慈悲心肠的人。”
苏棠一愣,这么巧?她离开时好像是见有人从仇锦月院外的回廊那边走过来。何长意的医术已是不错,如果他祖父在的话,兴许也能救得活萧韶鄞吧。
“也有可能是本嫔为了讨好当时还是世子的皇上不是?”
“微臣告知娘娘此事并非想让娘娘插手,只是希望娘娘多些防范,娘娘好了,时鸢姑娘才能好。”
苏棠颔首,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们俩打算何时谈婚论嫁?”
刚刚还头头是道的何长意忽然吞吐起来,似是害羞,“这……要看时鸢姑娘的意思。”
苏棠揶揄道:“你一男子打算让姑娘向你求亲不成?”
“微臣已向时鸢姑娘提过,只是……”
看样子是时鸢还没点头,也好,太容易得到的反而不珍惜。
“本嫔只是说笑罢了,你们的事你们顺其自然便好,你也不必为着时鸢的缘故和就日宫有太多牵扯,保全自身为上。”
“微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