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承乾宫外摇曳明亮的灯笼:“淑妃那个人,脑子里都是小情小爱,哀家早就知道她成不了气候,才扶持你上位,故意对你打骂刻薄,让皇帝心疼你。可你怎么也和淑妃似的没用,平白占了个青梅竹马的名头,却拢不住皇帝的心。”
荣妃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扶着太后的手却微微收紧。
太后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看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你别不服气,当初你假孕承宠差点被发现,是哀家瞒着淑妃,让她以为你真的有孕,她才对你动手,趁机想嫁祸给贤妃。哀家原以为你从此得皇帝怜惜,会取代丽贵妃宠冠后宫,结果却被贤妃给取代了,你让哀家怎能不气?”
原本是想趁着皇帝还未对贤妃上心除了她,却不想皇帝比想象中的更加在乎贤妃,让她们的计划落了空。
当初为了做那场流产的戏,太后还动用了很多自己的人脉,得到的却是那样的结果。
荣妃流下泪来:“姑母,都是我不好,我没能让哥哥和母亲从宁古塔回来,是我辜负了姑母的期望。”
太后又叹了一口气:“别哭哭啼啼的,让旁人看见了不好,这次你若是能助裴妩得宠,也算将功补过了。”
荣妃心底不服气,让裴妩用她的把柄去取得皇上的信任,相当于自己已经是一颗弃子了,太后说得轻松,不过是自己稳坐高台,牺牲的都是旁人罢了。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没办法说不愿意。
只要兄长和母亲可以回来,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承乾宫内——
裴妩手持黑玉棋子,与白子厮杀正激烈。
她身上披了一件男子的斗篷,遮住了年轻的身体:“既然皇上与臣女都不想沦为旁人的的棋子,那皇上何不与臣女合作?”
宣武帝落下一子,整个棋盘局势突然发生变化,令裴妩思考了良久也没落子。
皇帝好大的身影往后一靠,显露出三分痞气:“朕听说汝阳王府的世子拒了裴家新给他配的婚事,闹着要去圣安寺剃度出家,裴姑娘也是听说了这个消息,才不想留在宫中的吗?”
裴妩坚定落下一子:“不,就算世子没有退婚,臣女也不愿入宫。”
“可你现在坐在了朕的对面,原是要求朕怜惜你的。”
裴妩那张雪白的小脸儿又白了一个度,棋子溃不成军:“祖父以为皇上只是一时之气,才贬了丽表姐,将臣女想方设法送进宫来,也是为了让臣女帮表姐固宠,可如今表姐身死,祖父对臣女的要求,恐怕就变成了取代丽表姐,成为皇上的宠妃。可……”
她抬头看着宣武帝:“见了珍贤妃娘娘,臣女就知道,臣女不可能有机会,人人都会怀疑皇上对贤妃娘娘的真心有几分,可臣女以为,皇上心中七分都是天下,是朝堂,是黎民百姓。若分了三分给贤妃,那就已经是您能给的全部了。所以,臣女觉得,皇上对贤妃,已经付出了自己所有能付出的真心。”
她不走,留在这里给皇帝和贤妃当他们爱情的见证人吗?
她要走,不是因为任何人,只是因为她不喜欢被关在这四四方方的皇宫里,更不想去应付自己不爱的男人。
宣武帝抬眼看了她良久,最后让了她一子,没让她输得太惨:“你说说看,怎么个合作法?”
裴妩收回手:“太后这么多年从未对皇上有过mǔ_zǐ 之情,可皇上却碍于孝道,怕群臣弹劾,怕百姓的人言可畏,所以处处忍让,皇上也早就想除掉太后了吧?”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