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之中,吉量有感人间如此一幕,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了一道弧度。
诸圣自然以三清为最,太上老子又素来坐镇天庭,他都不动,元始天尊自然也不敢轻动,而通天教主更加不会动手,甚至还巴不得看出好戏呢!
三清都这般了,向来智多如妖也低调谨慎的西方二圣更不会做那出头之鸟。
三皇就更加不用说了,说到底,现在吉量帮的可是人族,而人族昌盛、气运延绵,最直接、最大的受益人也莫过于他们火云洞天地人三皇。
唯有昊天,纵是以准圣修为,此刻也气的浑身颤抖。
他那双眸子先是恶狠狠的盯着吉量,见吉量根本不为所动,才又乞求般的一一看过了诸圣。
只是,最终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于他,也叫他心中顿生悲愤,决绝的联系起了自家老爷,道祖鸿钧。
但他不知道,因为此事,鸿钧也再忍不住的出面了,却不是来天庭,而是去往了人间大商,就在朝歌城之上。
“贫道知道道友已搬入了宫中,道友既已这般光明正大的入劫,那不知道道友打算何时才与贫道见上一面?”
鸿钧立在虚空,头顶诸天庆云、脚踏造化玉牒所化祥云,手执混元拂尘,面色虽古井无波,但眸中却是阴沉的可怕。
只是,下方却全无回应。
朝歌城,王宫,摘星楼中。
此刻的姜尚自然是在垂钓,他也别无他事可做。
但他身边的,却是并不曾现身天庭的平心圣人。
“道兄,此番谋划是否过了?连道祖都亲至此地与你谈判,你就不打算见见?”
“会见的,但不是现在!”
姜尚仍旧淡然如水,但今日里的平心却是面上满含担忧。
在之前,紫霄宫中,通天教主为回避正题,诓骗诸天,还取出了姜尚早为其准备的造化玉牒,也编出了那趟混沌之行。
没办法的平心只好出言相帮,且拿出了姜尚早授权她的镇压她幽冥地府的至宝紫金轮回造化台的一半以做实证。
通天的目的虽然达到了,但平心知道,自己地府的秘密终会暴露,不在此刻,也不远了。
甚至,恐怕此刻鸿钧的心里已经知道了她地府的隐秘,毕竟,他以前或许无心,但现在就是寻常不过的以圣念扫过诸天时,也定会发现地府的异状。
在整个洪荒,恐怕也没有鸿钧圣念不能抵达和窥探之地,但此刻的幽冥地府却是例外。
姜尚自然知道平心的担忧,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那眸光中满是好笑,也直看的平心更加的心急。
“你自与我合作,就该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发现便发现罢,我说过,只要你不出幽冥地府,纵是鸿钧亲至,不动用至宝,都不能闯入!”
“可他若强闯呢?”
“他不敢!”
“缘何?”
姜尚再一笑间转回了头,手中因缘竿也直直从水面提了起来。
【叮!宿主垂钓一年,满足超级奖励发放最低条件,检测到宿主当前所在为混沌至宝之中,垂钓气运加成翻倍,垂钓时间翻倍,垂钓奖励随机提升...】
【叮!恭喜宿主获得时间轮盘(残缺)...】
“时间轮盘:本为时辰魔神之伴生宝物,开天大劫之中随主人陨落,化为了诸般碎片,当前为主残片之一,原上品混沌至宝的品级,已沦为下品之列...”
耳听着这些,姜尚面上并无多少情绪表露,只是眸中却也隐见一抹兴奋一闪而逝。
“若是往后里鸿钧连人间都懒得来,甚至连天道都懒得出,你觉得你幽冥地府还会有什么危险?”
姜尚说着,重新将因缘竿杵进了水面。
而这话,自也让一边倾听的平心一愣。
“他怎会...莫非道兄还有布局?”
“也算不上布局吧,只能算作是交易,或者说是游戏规则!”
说着,姜尚嘴唇轻动,一言缥缈直上虚空。
“鸿钧道友,我知道你心中所求,你却对我一无所知,若有可能,你我或不是敌手,还有望于未来结伴游历无边混沌!
但若你再这般执迷当前,恐是遁入了那杳无光明的前路,也终将寻不到出口,最终沦为天道傀儡或是寂灭!”
姜尚一言,直直透过了鸿钧的诸天庆云和造化玉牒所化的三千天道防护,传入了他的心中。
鸿钧闻言一愣,面上虽无什么,心中却是一阵的翻腾。
除了下方那人显露的他修为境界的冰山一角外,再就是他的话了。
那人之言虽然隐晦,别人或许听不懂,但他鸿钧身处其中又怎不清楚?
当年为寻突破,他以身合了天道,执掌了洪荒,只是却也险些失了本我。
虽有三尸之身从旁辅助,自身道念也坚,不至于沦为天道傀儡,但却也颇多桎梏,连番大劫以来,他几乎都是顺着天道必经的发展轨迹、进化过程在走。
时至如今,他早已堪破了天道的终路,那便是天道之下,洪荒再无圣人,世间一切也将由万物规则自行主导。
说白了,就是天道要主宰一切,决不允许有超越天道、超越规则的存在,连他也不行,甚至,他恐怕也难逃那一劫。
只是,那一劫是此劫还是下一劫,又或者更远,他却看不透。
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快些摆脱天道或者超脱天道,当然,两者结果也截然不同。
摆脱天道,自身可能根基大损,道行大跌,甚至还需回到准圣时,离开洪荒,重头再来。
超脱天道,那便是突破无极混元,达至那盘古最终都不曾达到的混元无极太上大罗金仙,逍遥洪荒,逍遥混沌。
若在那大劫来临之前不能达至他的目的,那他恐怕也只两个结局。
被天道同化,彻底沦为天道傀儡或天道具现的意识分身,又或者,力抵天道而薨,与天道、与洪荒天地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
这些自然都不是他所求的,便是与天道彻底决裂都是下下策,最终无奈的选择。
他一直都在研究新的出路,却是无果。
而似乎,下面那位不止知道这些,甚至还知道如何使自己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