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把当年那段往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若是按你所说,阿离七岁那年假死后被送往北凉,七岁已是记事的年纪了,为何他对你,对南祈皇宫没有丝毫记忆?”
“因为当时哥哥年岁尚小,生死蛊虽可助人假死脱逃,却也会让人伤了元气,丢失了记忆也属正常。”
岑析回答的有理有据,黎晚晚顿时沉默了一瞬。
“所以呢?”黎晚晚停下脚步,看向岑析:“陛下不会只是特地告诉我阿离的真实身份,却别无所求吧?”
“所以你配不上他!”岑析言语间毫不留情,“你们北凉让他成了太监,受了那么多的苦楚,朕本该踏平北凉为他出气!可他偏偏看重你,朕也不愿再做让他生厌之事。
等过些时日,他身子好些了,朕便会昭告天下他的身份,而你,也该回到你的北凉去,朕可以答应你,南祈与北凉今后井水不犯河水,就此恩怨两消!”
“他不是太监。”黎晚晚打断了他。
“你说什么!”岑析眸光流动,不敢置信的又问了句:“他不是太监?当真不是太监?”
黎晚晚低声‘嗯’了一声。
得到肯定的答复,岑析心下顿时好受了许多,可下一秒,黎晚晚又一盆凉水兜头浇了过来。
“他的身份我会告诉他,可他愿不愿意要这身份,却是我不能控制的。”
岑析眸光骤然变得暗淡,方才君九离看他的眼神分明充满了敌意,他还愿意认他这个弟弟么?
“若是阿离执意要同我回北凉,到时候还请陛下不要阻拦。”
“不行!”岑析丝毫不让,“朕好不容易找到他,他该是南祈最尊贵的人,为何要同你回什么北凉!”
黎晚晚白了他一眼,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懒得跟岑析再扯下去,转身就要走,却突然被岑析叫住。
“凉帝没有多少时日了,难道你就不想快些回北凉看看吗?”
这一句果然让黎晚晚的脚步生生顿住,他继续道:“北凉有朕的探子,凉帝中毒已有些时日了,你若再不能回去就来不及了。”
“中毒?!”黎晚晚瞳孔惊颤,她猛然想到了北凉密函里提到父皇咳血的事,竟是中毒么!
她猛然看向岑析,“是你?”
“当然不是。”岑析否认道:“朕派去的探子不过是宫内一个普通奴才,帝王的吃穿用度都会被再三检查,朕想下毒谈何容易?”
黎晚晚当下也立即想到了,若是岑析安排的探子能做到刺杀帝王,当初又何苦要弯弯绕绕的留下她来控制北凉?
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给父皇下毒的,必定是父皇身边极为亲密之人!
萧后!黎承承!
黎晚晚捏紧了拳头,眸光骤然冰冷。
岑析一步步走近黎晚晚,适时给出了两个选择;“只有你能让君九离甘心留下做南祈的王爷,他留下,你便可回北凉救回你父皇,当你的北凉储君。”
他语气微顿,继续道出第二个选择:“否则,不管是储君之位,还是你的父皇,你将什么都得不到,你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