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这是要办喜事呢。”
陈三郎拍拍嘴巴,再揉揉眼睛,“办啥喜事?”
显金脸上笑着,双眼却冰凉冷沁,“办我们两的喜事。”
陈三郎:?
他和显金虽然取向诡异地出现了分歧,但并不代表,他们两人就能立刻原地成亲吧?
“砰——”重重的一声!
门锁被打开后,门板被双边大力推开,砸在墙上反而出现了回弹。
来人瞿老夫人站在最前方,身后乌泱泱一众人,先是二房夫妻,再是三房的太太孙氏,再是一个头顶大花、身着粉黛蓝底褙子的中年妇人,最后是陈家一众家丁丫鬟。
显金目光所及之处,神容都很精彩。
二房夫妻陈猜与妻子许氏一脸错愕,陈猜神色慞惶,立刻转头去寻人,寻半天才发现人不在,随即神态变得紧张和无措,许氏与丈夫的神容表情十分接近;
三房孙氏很害怕,肉眼可见的害怕,偏生带着这股害怕目光直视显金,像是在求救——该死,显金竟然在孙氏眼里看到了“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这种具象的描述。
最后那个中年妇人,面很生,但打扮很脸谱——一看就是个媒婆,这位的神色十分兴奋,看显金,像看着一大笔银子。
之后的陈家家丁,那便是芸芸众生相了,有的担心,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不可置信,有的立刻把头埋了下来。
只有瞿老夫人的神态很自然。
有一种运筹帷幄的自然感。
“...果然如此!”瞿老夫人高声道,“小厮前来通禀,我原是不信,却也怕丑闻,便请了媒人来此,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夜,我不愿信,如今亲眼看见也只有信!”
显金平静地站起身看向瞿老夫人。
陈三郎忙摆手,“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瞿老夫人一个眼风横扫过去,痛心疾首转身,“今日之事,在场所有人都不得再议!我耳朵里要是传来什么不好的声音,被我查到,女的发卖窑子!男的卖到矿山!”
瞿老夫人转过身来,手一挥,“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丑事既撞破,那索性便过了明路吧!”
几个婆子蜂拥上前,扯红窗布的扯红窗布,摆烛台的摆烛台,贴喜字的贴喜字,训练有素,一看彩排过。
在场诸人,谁还不明白这个阵仗要做什么?
陈猜不忍率先开口,“母亲,这事有蹊跷,要不等三弟回来,咱们从长计议?”
许氏虽怕婆母,却鼓着胆子点头应和。
瞿老夫人面目平静地转向陈猜,高耸的颧骨像两个审判的秤砣,“你已不中用,向来不中用,母亲为你筹谋大半辈子,你除了拖后腿还能做什么?你若有你哥哥半分本事,母亲也不至于做这些脏事。”
陈猜顿时面色煞白,不自觉地向后趔趄半步,退到许氏身侧。
许氏如鼓足八辈子勇气,轻轻握住丈夫的手,“要不然把大嫂也请来!三叔虽不靠谱,大嫂却是官家出身,家里有喜事,大嫂不出面,也不正常!”
这两口子,倒叫显金刮目相看。
都是平庸怯气之辈,如今却肯开口仗义。
倒很忠厚憨实,虽不适合做生意,却着实是好人一对。
显金又想起这两夫妻最喜欢倒转天罡,公的唱莺莺,母的唱张生,如今许氏护着丈夫,一看倒真应了这雌雄颠倒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