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山上回来的时候，一眼看见的就是等在门口的顾家两兄弟。
各自都被拉回房间，脱衣服、泡澡、暖手暖脚，最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顾九京摸到时铭衣服里面的水时，有些意外，皱着眉仔细瞧了会儿。
正准备问，时铭坐在浴缸里，双肩舒展，手臂张开搁在两边。
他闭着眼睛解释道：“喻黎往我衣领里塞雪。”
“这实在有些过分了。”顾九京神情严肃，像个护犊子的家长。
时铭不为所动，懒洋洋地泡在浴缸里，继续道：“因为我把他堆的顾沉欲的头踢掉了。”
顾九京：“……”
顾九京转头问他：“他没对你堆的我做什么？”
“没有。”时铭有些隐隐的骄傲跟自豪：“他没认出来哪个是你。”
“……”顾九京沉默良久，终究是欲言难止，叹着气：“你堆了很多人？”
“不多，就几个。”
“几个？”顾九京一副不是很在意的随意口吻，但问得却极快。
“陈东、谈婳、阮棠、林伟、段嘉禹、祁盛、谢霄……”
顾九京打断他：“还有谢霄云？”
时铭点头：“还有秦越。”
顾九京的语气肉眼可见的复杂：“秦越都有？”
“嗯。”
“喻黎堆了几个？”
“一个。”
“……”
“所以我把顾沉欲的踢了。”时铭似乎没察觉到顾九京的异样，继续道：“把我手机拿过来，我给你看看我堆的。”
顾九京在他那件冲锋衣的口袋里找到了他的手机，走过来，刚准备递给他，时铭闭着眼睛在泡澡，没有接，也没有睁眼，说：“我手上湿的，密码是我跟陈东共用的那个，你看自己点进相册看吧。”
堆雪人是跟喻黎堆，堆的雪人是身边所有人，手机密码是跟陈东共用……
顾九京再心胸宽大，这会儿也不可能没事人一样。
手从时铭面前收回来的时候，指尖撩过水面，对着时铭弹了几滴水珠在他脸上。
时铭：“……”
时铭微微皱眉，睁开了眼睛，盯着满是泡沫的浴缸，越来越觉得他跟喻黎像了。
顾九京已经解开了他的手机密码，找到了相册，迫不及待点进去，准备找找哪个是自己，想看看究竟是有多不像，喻黎才没有认出来。
翻了十来张，没了，再往后翻就是几个月前时铭的自拍照。
时铭手机里全是截图，照片只占了极少一部分——
几张之前他发给顾九京的自拍照，几十张时小铭跟‘喻黎’他们的照片，然后就没了。
他是真的不喜欢拍照，属于又菜又不爱玩的那类。
拍照技术差，就干脆少拍，实在看到想要留下来保存的才会拍张照。
顾九京把他今天拍的照片都翻了一遍，只看见了一个雪人，从不同角度拍了十来张。
看得出来拍照的人很想拍出雪人的好看，可惜拍照技术跟堆雪人的技术都不过关，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很像上班快迟到的社畜，路上看到一个丑不拉几的雪人，于是匆匆忙忙随手一拍的效果。
时铭的缺点在此刻暴露无遗，不会堆雪人，不会拍照。
“认出来了吗？”时铭见他半天不说话，开口道。
“应该。”顾九京皱着眉，语气迟疑：“我觉得应该是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