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愿意跟我结婚么?
这话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陈迦雯都不会动心,动情。
偏偏从周廷衍口中落出,一字一字叠加,串成一条稀世珠玑。
夜色流光透过车窗,掠过陈迦雯侧影。
她留着发尾整齐的浓黑长发,齐刘海轻薄,眼线尾飞扬,红唇艳似焰火。
陈迦雯嘴唇颤抖了下,但她不是没有丝毫理智。
“阿衍,你在骗我,对不对?”
周廷衍站在出货港口,海风持续吹着烧焦味,频频掀起他风衣衣角。
海天交界处亮起几道闪电,所有亮星都不见。
看来,今晚要下一场小雨。
周廷衍的嗓音是那么低磁性感,陈迦雯只听得见,却不看见,男人眉目中没有一丝含情。
满是冷肃,悲痛与杀意。
“没有骗你,”周廷衍问陈迦雯,“你在哪?我想见你,现在就想见。”
说完这话,周廷衍太阳穴传来一阵刺痛。
他极力去想温沁祎的模样。
想到她,疼痛就会缓和一些。
车子依然在夜里飞速穿梭。
陈迦雯颤抖着手,从包里抓出一块那拉提红土,送入口中。
周廷衍亲口说想见她,初春的夜风好像都吹来缱绻颜色。
土块被嚼化,雨后的泥土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陈迦雯又拾起几分清醒。
她问周廷衍:
“阿衍,你那么爱温沁祎,怎么会忽然想起我?”
周廷衍吹着海风,眉心锁起。
他不会和女人周旋,更何况是毫无感情地演戏。
和温沁祎在一起不一样,周廷衍对她是有真正的感情。
他对她的一言一行,都是以爱为起点的自然流露。
正当周廷衍思忖如何让话语滴水不漏时,付野将手机屏幕递到他眼前。
交错的道路上,一个移动的小红点。
周廷衍双目睿智,充满锐利的锋芒。
他看一眼红点位置,又对陈迦雯说:
“我接近她,是有别的目的,以后都可以解释给你听。”
疼她,爱她,娶她为妻,生子绵延。
这也算目的。
陈迦雯司机把车子开得飞快,转向灯都不打,直接超车,引来别人纷纷鸣笛,表示不满。
笛声传到周廷衍这边。
听着鸣笛声,周廷衍又换了话术。
“陈迦雯,”他叫她名字,“你在车里,对吧?盛北不算小,占地平方千米,我现在开车出去,如果我们能意外相遇,就证明我们会有缘再续,敢不敢赌一次?。”
陈迦雯咬着土块,望向窗外,天色又阴又暗。
周廷衍,这个男人,派人烧毁过她的跑车,亲手用消音枪打伤她的腰。
但是听着他的声音,陈迦雯还是说了句:
“好啊,那我们就碰碰运气。”
电话一断,天就飘起早春的第一场雨。
雨很小,雨丝很细。
车里,司机开口提示陈迦雯:
“小姐,我们现在急着赶去机场,陈总说了,不让您见任何人,尤其是周廷衍。”
陈迦雯捏着土块,咬得“嘎吱”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