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容易的科研人员,看着光环四溢,享誉国家栋梁称号。
背后的无数个深夜,数万次实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其中的辛苦。
商仲安问沈从珘:“你天天研究这些,将来会不会……影响生育?”
沈从珘清了下嗓子,脸上笑意也敛了些,“没人跟我生,我这辈子也不打算娶了。”
“反正我姐都生完了,虽然我外甥女不姓沈,但她也有沈家血脉。”
沈从珘语气转为故作轻松。
从除夕夜和林惜凝通过电话,他没等到她说的年后见一面。
也没再追问。
那个问林惜凝吃饺子要不要醋的人,沈从珘始终不知道是谁。
大概像个噎在嗓子里的苍蝇。
吞不下,吐不出。
周廷衍拍了下沈从珘的肩,“过几天,我去你们院里谈个合作,你牵线。”
沈从珘笑意轻快,“周老板来,那我要涨工资了,顺带升职。”
周廷衍随笑,“你帮我控价。”
山林里,太阳越下,气温寒得越甚。
风一阵阵地吹,拨动水面的潮腥与冷气。
商仲安先向车子走去,“走吧,吃饭去。”
……
周家别墅。
陈迦雯坐在沙发里,面前茶几摆着一盘那拉提红土。
她拾起一块递进嘴里,用了力的咬下一角,又硬又脆。
但是陈迦雯贪恋那拉提特有的雨后味道。
湿雨润土,那种味道太让人着迷。
就像周廷衍一样,于陈迦雯而言,刻骨迷人。
只不过,周廷衍除了迷人,他又危险。
陈迦雯记得,她第一次见周廷衍,自己就是坐在此刻的位置。
那时候,周廷衍开着一辆黑色林肯领航员壹号。
车子进院时,速度快得像要撞塌房子一样。
正当陈迦雯惊得嘴巴都张起时,那辆林肯又戛然而停,周廷衍从中走下。
手里捏着一沓文件,是去美国的马萨诸塞州海事学院的所有资料。
周廷衍那时候还没有二十岁,比现在更加恣意矜骄,身高脸俊,无人能敌。
陈迦雯从没见过那么好看,那么有吸引力的男人。
他目中无人,不与任何人搭腔,略过沙发,径直上了三楼周近戎的书房。
虽然周廷衍没和陈迦雯说一句话,更没看她一眼。
却走进了她心里。
明明周、陈两家的婚事已经征得长辈们的同意,可周廷衍硬是不肯。
话咬得死,不给一点缓和。
年前,周廷衍又为了一个温沁祎,开枪伤了她的腰。
陈迦雯继续咬土块,硌得牙齿发痛,雨后土香才散了一些痛去。
姑姑陈韵聆已经坐在对面,抱着胳膊看了她好一会儿。
“迦雯,你这个毛病越来越重了,你要不要克制一下?”
陈迦雯吃得嘴角染着土块的淡红,“姑姑,我就说,周廷衍不可能和温沁祎分手,他为了她,什么都敢做。”
陈迦雯一用力说话,腰侧就传来隐隐的痛。
那些痛,早已化为恨。
硬生生的恨。
她陈迦雯不吃这样的闷亏,陈家玩的就是黑,周廷衍到底是背靠五星红旗。
黑比红狠多了,阴暗路数比光明大道不知要多出多少条。
这个时候,还没开学的周廷琛踩着拖鞋一步步踏下来。
到了一楼后,没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进了茶水厅。
他慢吞吞调着一杯薄荷气泡水。
母亲陈韵聆和姐姐陈迦雯的对话,周廷琛听得清清楚楚……
——七夕快乐,别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