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温沁祎小臂,一把将人扯到身后,语气中尽是对陈韵聆的警告,“下岛,现在,好走不送。”
在周廷衍眼中,陈韵聆很肮脏,她不能碰桃,会把桃碰脏。
他意外撞见的那夜,陈韵聆与父亲肮脏地纠缠在一起。
所有都如梦魇一样,至今无法摆脱。
他们以最丑的姿态,毁掉了周廷衍的九岁,乃至他往后的岁月。
周廷衍一身劲力,拉扯过后,温沁祎在他身后一个大趔趄。
周廷衍明显感觉到她失稳,又回力一收,温沁祎瞬时撞到他宽阔的背上,小臂被紧紧握住,离不开他半寸。
“滚啊,陈韵聆!”男人的逆鳞开始阵阵发痛,双眸发红。
多年前在他身体里种下的怨恨与憎恶的种子,再次在身体里生根发芽。
又迅速长成参天大树,每一根枝丫上都布满毒刺,刺破周廷衍的所有血肉,好痛,剧痛。
温沁祎明显感觉周廷衍握她越来越紧。
她想挣开,周廷衍却将她攥得更用力。
陈韵聆看着周廷衍,慢慢从一个英俊矜傲的男人变得满脸痛苦。
是啊,他双眸通红,眼中隐忍的全是痛,好像全身都在痛。
周廷衍宁愿住到孤岛上,都不愿见到她。
那么,她陈韵聆就来见他好了,见他如何从翩翩贵公子变得阴森可怖,变得痛不欲生。
让温则行的小侄女好好看看,这个尊贵无比,英俊无俦的男人,竟有如此狼狈的一面。
“阿衍,你怎么了?”陈韵聆再次伸手,要去触碰周廷衍的脸。
“我是妈咪呀,妈咪今天带了好多你喜欢吃的菜肴,还热着呢。”
陈韵聆的手一寸寸靠近,周廷衍仿佛闻到上面腥骚的味道。
令人作呕。
他扬起手臂,猛地将陈韵聆抽倒在地。
“陈韵聆,你今天偏要找死,是吗!”
一口一个妈咪,反复在周廷衍伤口上碾压。
黑云压得更甚,周廷衍极俊的脸彻底黑下来,只剩赤红的双眸。
陈韵聆跌破了昂贵的裙子,双手撑在地上,“阿衍,你让我死,你就没有妈咪了,没妈的孩子很辛苦。”
周廷衍给过陈韵聆机会了,走廊里说不欢迎她,庭院里叫她滚。
可她偏偏自寻死路。
周廷衍的逆鳞彻底被掀起,他早就没妈了!
男人终于松开温沁祎,向前几步蹲到陈韵聆面前。
“陈韵聆,我妈滴酒不沾,为什么家里慢慢出现啤酒,红酒,白酒,最后她戒都戒不掉?你明知道她有抑郁症。”
“阿衍,她只有喝酒才睡得着啊,”陈韵聆说,“我是为了她好,让她能睡安稳觉。”
周廷衍冷冷笑着,“陈韵聆,从你出现在我家,我妈从轻度抑郁渐渐变成重度,直到自杀,是你下了一盘大棋,一步步将她引向死亡。”
男人眼中蓄起冷凛的泪,仇恨在泪中打转。
“你知道这几年,我有多少次想把你带去公海,让你从此下落不明么?”
海风呼啸,浪花拍岸,周廷衍刚出厂的巨大战舰还停在苏湄岛岸边,等待下一次试航。
战舰上尽是持枪守卫的人。
周廷衍抬头,远远朝其中一人勾了勾手。
那人便端着长枪,每一步都那么有力,快速跑来,站定,“周先生,您有什么指示?”
周廷衍单手拿过那人端着的长枪,“咔咔”两声迅速上了膛。
没有任何犹豫,对着黑空就是“砰砰”几枪。
巨大的枪声震得温沁祎一时耳鸣,岸边盘旋的海鸟霎时惊叫着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