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珘看出她的落寞,又说:“今晚我们出海夜钓,周廷衍说了,带你一起,然后会在某个港口停船,你就能下船回家了。”
这时,温沁祎眼里终于闪出晶莹的光亮。
重生一样。
她坐在沙滩椅上,逆着夕阳的光,长长发丝被染得金黄,在海风中不停舞动,美得不像话。
烟雾散过,周廷衍向这边轻描淡写扫一眼。
不知是不是海风把烟草吹得太烈,掌心倏然升腾起一股温暖。
犹握掌心的柔软温暖。
周廷衍低头,指尖烟被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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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将将染浓时,温沁祎默默走在周廷衍身后,登上了钓鱼艇。
除了船长,船员,同行的男人还有五六个。
船身摇晃,温沁祎找了个位置坐下。
钓鱼艇渐渐驶离岸边,模糊的黄昏光线中,周廷衍的海岛越来越小。
最后变成一个绿色的小小山包,四周蔓延一圈灰褐色礁石。
终于,安然无恙地离开了。
温沁祎收回视线,水眸流转间,看见周廷衍立在船头。
男人身着休闲款白衣黑裤,双手落兜,海上航标灯将他侧身轮廓涂了一层暖光。
侧脸犹如工笔雕刻般不容一丝瑕。
温沁祎望着周廷衍的侧脸,心底忽有一霎恍惚。
好像,在过去的生命中,她见过这个男人?
但是想法只在一瞬,周廷衍回了身,温沁祎继续望向海面。
海上夜色在她身上铺上一层故事感。
如果她真是初化人形的小仙灵,那么在此之前,也是渡过大劫的。
“周老板,自己站那想什么呢?”沈从珘在男人堆里叫周廷衍,“回来喝酒啊。”
“嗯。”周廷衍简声应着,迈步向这边走来,“今晚可能有大风,也有雨,待观察。”
“天气预报不是说没雨。”有人接过话说。
沈从珘笑着把冲锋衣拉到顶,“周廷衍能这么说,弄不好今晚的夜钓要泡汤。”
船上这些男人,抽雪茄,喝酒,谈笑,但是谁也没对温沁祎有目光或者言语上的过度关注。
还自动避开了她身边的空位。
周廷衍过来时,自然在温沁祎身边落座,海风吹来他身上清幽的淡香。
快入秋了,海上风大又冷。
温沁祎时不时就要搓搓双臂。
周廷衍刚端起酒杯,神明指引一样,温沁祎不断飘舞的长长发带,倏地搭上他的手臂。
又随着打旋的风,迅速把男人手臂缠了两圈。
像软蛇的纠缠,又像妖儿的化身勾引。
周廷衍淡漠扫一眼发带,又同样淡漠地侧目看温沁祎,眼底比夜海还要深邃,无法探测。
“解开。”他冷沉地对她发声。
沈从珘不由“啧”了声,“周老板,真是不解风情,坏了一幕好景象。”
说着话,沈从珘立即拿出手机,悄悄“咔嚓”。
定格的照片里,光线昏黄朦胧。
周廷衍身体前倾坐着,侧脸英俊如剪画,长指捏着酒杯。
一条长款发带,一边系着小仙灵长发,一边缠着周廷衍手臂。
而那小仙灵因为周廷衍一句不善的“解开”,明显不高兴,微微低着下巴,一双剪水瞳瞪了周廷衍一眼。
恰好被捕捉,又娇又嗔。
-那是往后的日子,有一次周廷衍指着照片里的人给温沁祎看,“琬琬,你看你瞪我时,像不像小怨妇?”
“周周,”温沁祎半嗔着叫他,又瞪他,“周周,你在说什么?”
周廷衍低笑,在身后把人环抱紧,侧脸埋进她发丝,“我说你瞪人时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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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艇上,温沁祎挨周廷衍过来,边解发带边说话。
“我们离这么近,我的发带又不通人语,难免不懂事,一会儿你往那边靠靠,我们互不相扰。”
下了船,就不再互扰,这辈子,他们再也没有交集。
船身压着浪,晃呀晃。
周廷衍手臂传来蜻蜓点水一样的触碰,来自温沁祎的冰凉指尖。
比绸缎发带要凉。
“我们之间,不存在互扰,是你扰我。”
周廷衍偏头,望着温沁祎的眼睛,纠正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