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声音搞得整个医院人心惶惶。
不少人都从自己的病房里探头出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抱歉抱歉,警方办案,没你们什么事哈,都回去都回去。”有人喊了声,开始跟护士一起疏散周围的人群。
“……怎、怎么回事?”
李洋同样悚然一惊。
他反应速度非常快,所有人中第一个冲出病房,立刻看到一群熟悉的面孔——刘青锋亲自带队,将之前泼水的那名聋哑女人和她的丈夫牢牢摁在地上,毫不留情将他们拷上。
那住院的丈夫是个光头,妄图挣扎,却不得其法,原本瞧着普普通通的面容,变得愈发狰狞。
聋哑女人惊慌失措,咿咿呀呀地喊了几声,仓皇中转头看到眼神不可置信的李洋,突然沉默下来。
李洋:“???”
……啊?
啊???
难道……难道这对跟他串过几次门,聊过几句话,让他有些同情的小夫妻,跟这个杀手是——啊啊啊,天都变了!
李洋眼神呆滞,差点跪倒在地,只觉得上方的医院灯光都照不到他的身体,全场人中,只有他的人生一片灰暗。
“完了。”李洋喃喃道,“当初我不设防,虽然没跟他们聊几句,更没提别的,但说不定他们从我的言谈举止就猜到我的身份了,最重要的是,直到最后也不知道他们是……”
李洋哽咽一声,身体瘫软地靠在苏时酒肩头,“完了完了!我要被师父狠狠踢屁股,还要被严厉地处分了!”
这么严重?
苏时酒想推开对方的手停顿,改为同情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一旁,司机连忙赔笑着上前。
“李先生李先生。”
他手臂一用力,将李洋揽到自己身上,“您别挨苏先生这么近。要是实在伤心难过,来靠着我吧,我可以。”
李洋:“……”
苏时酒:“……”
人群中,光头和聋哑女人被押走。
刘青锋松了口气,行至苏时酒和李洋身旁,和蔼地拍拍前者:“干得不错。”他问,“怎么想到的?”
“对啊。”好奇宝宝李洋瞪大了眼睛,“我在这儿待了将近二十天,都没发现什么不对……”
苏时酒眨眨眼:“我给杀手拍照的时候发现,他的身体好像是被细心清洗过的。并不是擦擦脸和手脚那种,而是连耳后这种容易被忽略的地方都擦了,而李洋显然不是这么细心的类型。”
李洋:“我压根没给他擦过任何部位,顶多就翻个身防褥疮……”
苏时酒笑了下:“是,所以我觉得事有蹊跷,猜测擦身体这件事应该就是最近两天内发生的,去找医生的护士问了问,他们并不提供这种服务,医院里这么忙,也没一直注意有没有人进病房,就干脆狐假虎威,借了李洋的名头,去调了监控记录。”
“耳后是干净的,说明擦身才发生不久,至多两三天,白天有李洋盯着,同伙只会在晚上来,又缩小了一定范围。果不其然,就在两天前的晚上,隔壁聋哑女人在深夜进入了病房。”
“我立刻给刘队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尽快过来,之后怕打草惊蛇,就没直接对你说。毕竟……”
苏时酒的目光看向李洋手中拎着的毛衣,“之前泼水的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巧,让我忍不住多留了个心眼,怕跟你的对话会传过去。”
“啊。”李洋慌张打开袋子摸了摸,毛衣上没有什么问题,他又去摸羽绒服,竟真的找到一个小型设备!
李洋捏着黑色的圆环状监听器,神色颇为复杂,“……怪不得你之前说话跟个谜语人一样,还说要找司机送个什么货,在医院里多待会……”
“行了,别一脸完蛋了的模样。”
刘青锋看李洋低垂着眼睫,抿着唇半晌没说话,一巴掌拍后者脑袋上,把李洋拍的差点一个趔趄,他懒洋洋说,“没有你心心念念的踢屁股环节,也没有处分,走吧,回局里审人去!”
李洋一愣,连忙反驳:“……什么我心心念念的踢屁股!我又不是m!师父,您别太过分了!时酒!你快帮我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