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接过手表之后,很稀罕的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但她并不打算要,重新把表递回到孙子手里,
“我都多大年纪了,就算和师长团聚了,成了师长他娘,也没必要戴这么贵的手表,你还是把这块表送给你爸吧,他肯定需要。”
“你这块是女士手表,表盘小,男人要是戴上,那可就闹笑话了。
送给我爸的礼物,我也准备好了,也给他准备了一块手表,价格比你俩的都贵。”
任凭岳文轩怎么说,老太太都不肯要,没办法,岳文轩只得暂时先收了起来。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在岳文轩的建议下,全家人准备一周之后就出发前往京都。
因为这个计划是半年前就定好的,在岳文轩离开的这段时间,家里的这些东西,黄怡君也都做了妥善的安排。
因为岳文轩的态度强硬,不想让家人带着一堆东西走,家里的所有东西包括房子,都被黄怡君送了人。
本来黄怡君和老太太都不想把房子送人,说不定还有叶落归根的时候。
但岳文轩说继承的财产太多,日常的生活条件肯定不能太差,住在城里才不显眼,不管以后怎么样,都不可能再回乡下住了。
房子如果一直闲着没人住,过不了几年,肯定就得塌了,还不如现在就给大爷和二大爷分了。这些年多亏了两个大爷帮衬,房子给他们,也是应该的。
把家里的房子和地都分了出去,老太太和黄怡君都不太乐意,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岳文轩成了家里的主心骨,最终还是听从了他的建议。
再有几天就要离开了,出门之前肯定要去和两个姑姑道道别。
上午先后去了两个姑姑家,吃完饭已经是将近两点钟。
岳文轩走到村口,听到身后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扭头往后看了看,竟然是一辆嘎斯吉普车开了过来。
汽车在他的旁边停下,从副驾驶座上下来一位穿着军装的年轻军官。
军官三十多岁的样子,尽管古铜色的皮肤有点粗糙,但丝毫无损他英武的样貌。除了年龄和气质不一样,这位军官简直就是翻版的岳文轩,两个人的样貌至少有八成相似。
看到他的第一眼,岳文轩就猜到这个人应该就是他的老爸岳振华了。
岳振华下了车,目光落到岳文轩的身上,打量了几眼,目光再也转不开。
他离家的时候,岳文轩只有两岁,还是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
他从家里拿走的最珍贵的一样物品就是儿子的照片,这些年一直随身携带,片刻也没有离身过。
每天闲暇的时候,他总会掏出儿子的照片,嘴角带笑的看上几眼。夜晚入睡之前,他总会想起儿子的模样,想象着他会长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很调皮,脾气是不是和他一样犟?
这些年在枪林弹雨中,无数次生死一线,儿子就是他活下去的最大勇气。
眼前这个少年高大帅气,文质彬彬的就像是一个大学生,很难想象这个偏僻落后的小山村里竟然会有如此出色的人物。
如果不是眼前这张脸和他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他定然不敢相信,黄怡君竟然能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把他的儿子培养得如此出色。
“文轩,你是文轩吧?”岳振华的声线低沉,平时说话的嗓门很大,但此时却带着颤音。
尽管岳文轩活了几辈子,但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一个人的目光在短短时间之内竟然会有如此之大的变化。
在岳振华开口的那一刻,他的目光突然间变得灼热起来,仿佛带着温度一般,目光中的情绪极为浓烈。
“对,我是岳文轩。虽然咱爷俩是第一次见,但谁让咱爷儿俩长着一样的脸呢。你是我爸,是吗?”
终于看到了师长老爸,岳文轩也很开心,脸上带着笑,但他的情绪就要比岳振华平淡多了。
“儿子!”岳振华伸出手来,紧紧抓住岳文轩的两个胳膊,他抓的非常用力。
在这一刻,感受到老爸极为强烈的情绪外放,岳文轩非常理解他的心态。
他第一次穿越的身份,几乎和岳振华拥有同样的经历,那种在枪林弹雨中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经历,只有感受过的人才能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体会。
经常在死亡中漫步,更需要感情的寄托,对于很多人来说,亲人就是他们的感情寄托。
了解岳振华的过往,岳文轩猜测,他的感情寄托应该就是他这个儿子。
这样一个性格冷硬的jūn_rén ,显然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但岳文轩知道,越是这样的人越需要情感的宣泄。
他主动张开双臂,给了第一次见面的老爸一个轻轻的拥抱。
岳振华肯定做不出来这样的动作,但此时他被儿子抱住,一颗心都要融化了,下意识的给出了同样的回应。
他无数次的想象过和儿子见面的场景,但从来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见面方式。
儿子如此的优秀,见到他的第一面还能认出他,这让他本就无比激动的心情变得更加激动。
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下意识的加大了拥抱的力度。
尽管岳文轩活了几辈子,却也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有点不适应,但他并没有把老爸推开。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衣,衣服有点薄,他明显的感受到后背上有一点湿润和温热。
他想要把老爸推开的动作又停了下来,任由他就这么默默的继续拥抱着。
片刻之后,岳振华偷偷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松开儿子,再次抓着他的胳膊说道:
“你两岁那年,我就离开了,十三年没见,一转眼你都长这么高了。
个子倒是和我一样,就是你小子怎么白白净净的?像是从来都没有吃过什么苦。”
“肯定是我妈舍不得呗,苦都让她吃了,我就剩下享福了。”
岳振华的眼睛一瞪,就想要训斥几句,但想到自己这次回来的目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