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咱们要是把活干的太快了,那就是逼着队长让咱们干些无用功。比如把东洼的土倒到西洼,然后再从西洼倒回东洼。”
听到这里,岳文山哈哈大笑,“你这才来了两个月,就都门清了。
这可不是说笑,以前的时候,这种事儿还真没少干。
农闲的时候,乡里的干部偶尔就会下来指导工作,净给我们瞎指挥。
你不知道,有一年大冬天的,该干的活儿都已经干完,实在是不知道该干点啥。
那个干部就让我们挖土填大坑,按说这也不算白干,把大坑填了,总不是坏事。
但咱们这边是平原,村里连个土坡都没有,只能随便选了一块空地,取土填坑。
大坑太大,自然是填不完的。
第二年,又换了一个干部下乡指导工作,他又指挥我们把坑里的土取出来,去填那一片儿不平整的空地。
这么一折腾,等于两年白干。”
类似的笑话,岳文轩曾经也听说过,但他现在的身份是下乡知青,感触更深一些。
岳文轩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听你俩这么一说,我就清楚了。
这要是农忙的时候,肯定会提前通知第二天带什么农具,应该不会给咱们回家偷懒的机会,我没猜错吧?”
岳文山竖起大拇指,“还是你聪明,我俩这么一说,你就都知道了。
地里有什么活,肯定都在队长的心里装着。农忙的时候,第二天要干什么活,在下工之前,队长就会提前分配好。第二天上工,该带的工具自然会带上,谁要是没带好农具,指定会挨骂。”
听岳文山讲述上工的经验,岳文轩觉得自己还挺有收获的。
有些事情,尽管他听说过,但没有亲身经历,对于一些细节并不了解。
三个人喝足了热水,从家里出来,又去了知青院把工具拿上,这才不紧不慢的向地里走去。
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三个人还是来早了,比他们早一步抵达的只有三四个人。
等所有人都聚齐,干了还没一个小时,就到了上午下工的时间。
疏通水渠实际上是一个力气活,劳动强度很大,要是实打实的干上半天,身体素质不是很好的小伙子也得累趴下。
但众人干的时间太短,而且还是不紧不慢的干,自然累不到哪儿去。
岳文轩头一回上工,不但没有被累到,反而还和乡亲们有说有笑的很开心。
他和左向群回去的稍早一些,两个人在院子里坐了片刻,其他人才陆续返回。
其他几人都分在了其他三个生产队,每队两三个人,虽然今天上午干的活不一样,但在这个农闲时节都在磨洋工,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上午的活一点都不辛苦。
原本岳文轩以为岳红缨也会高高兴兴的返回,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个没精打采的妹子。
还不等他上前询问,白雅婷就迎了上去,拉着岳红缨的手问道:
“红缨,你这是怎么了?现在的农活应该不算重吧,怎么把你累成这样?”
“难道咱们干的不是一样的农活?我翻了一上午的地,简直都要累死了!这么重的活,你竟然说不累,看来还是你的体质好。”
岳红缨伸出两只手来,“你看看,我干了没一会儿,手上就都是血泡了。
就这还是大伙儿都关心我,一直让我多休息,我要是和大伙儿干的一样多,我觉得自己这双手都得废了。”
看到岳红缨伸出来的这一双手血淋淋的,白雅婷惊呼出声:
“你怎么弄得这么严重?手上都是血泡,流了这么多血,这可怎么得了!”
其他人也都围了过去,看到岳红缨的那一双手,眼中都露出了意外和怜悯的神色。
岳文轩没想到大妹第一天上工竟然把自己弄得这么惨,皱着眉头问道:
“是不是你又逞强了?有红梅在一旁照顾着,就算你今天干的活累了点,也不至于起了满手的血泡。”
岳红缨不敢看大哥的眼睛,避重就轻的说道:
“累是稍微累了点,但我也没觉得很累,我第一天上工,总不能偷懒被人笑话。
主要是我这双手太不争气了,连个茧子都没有,干的时间稍微一长就磨出了血泡。”
两人说话的功夫,董雨蒙端来一盆清水,说道:
“红缨,你赶紧洗一洗,满手都是血,看着太吓人了。
把手洗干净,让你哥带你去一趟村卫生所,最好还是用碘伏擦一擦,免得走了毒。
看到岳红缨一脸愁苦的样子,董雨蒙安慰道:
“咱们这些知青,以前没有长时间干过农活,手上没有茧子,起血泡总是难免的事情。
我们和你一样,刚来的那些天,手上也都起了血泡,只不过没你这么严重。
咱们也不差的,等慢慢适应了,也就好了。
所以不用急着表现,等咱们适应了,也会是合格的社员。”
“我行李中就有碘伏,你赶紧把手洗了,我去给你上点药。”
虽然知道大妹下乡之后难免要吃点苦,但第一天就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的,还是出乎了岳文轩的预料。
岳文轩进了自己的宿舍,很快拿了一瓶碘伏给岳红缨上药。
“现在还是农闲的时候,应该没什么活,你们果树队不是很清闲吗?怎么把你累成这样?”肖海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在一旁大咧咧的问道。
“我们果树队这段时间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把整个地面都翻松一遍,果树林里进不来牲口,不能用牲口犁地,只能人工翻地。
听红梅说,最近这半个月,我们可能都是这个活。”
上工第一天就给了一个下马威,岳红缨确实被累到了,说话都没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