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方便了,他答应的挺痛快。
如果转交的只是粮票、现金、药品等普通物资,那就没问题,但如果是信件等敏感物品,那就不行了。
毕竟农场有规定,管理也非常严格,就算是转交物品也有一定风险的,我这位朋友不得不慎重。”
阮冰凌赶紧说道:“你不要误会,能转交粮票,我就已经万分感激了。再说了,我也没有其他物品可以让人转交的。”
“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惊喜了,难道还有更大的惊喜吗?”
岳文轩说道:“当然有。我这位朋友叫刘世铮,他还答应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会多照顾一下你的爸妈,至少不会让他们被别人随意欺辱。”
听到这个消息,阮冰凌的眼泪顿时掉了下来,她略有一些哽咽的说道:
“上次我去农场看望我爸妈,正好看到他们被一个普通的农场工人给训斥的抬不起头来。
我爸妈曾经是多么骄傲的人,现在却被人随意呵斥,甚至都不敢反驳一句。
当时看到那个场景,我的心都要碎了。
现在好了,终于有人为他们出头。同吃苦比起来,他们更加在意的是尊严,只要尊严能够得到保障,哪怕日子苦一点,他们肯定也能坚持下去。”
岳文轩出言安慰:“苦难总会过去,不可能一直都这样,最多在坚持几年,我相信你爸妈肯定能够重获自由。”
“我也相信必然会有这么一天,但时间想必短不了,这一点最让人绝望。”
阮冰凌对未来虽然抱有憧憬,但更多的还是对于现实压力的真切感受。
岳文轩刚刚回来,阮冰凌不想让自己的伤感影响了他的心情,刻意转移话题道:
“你那位叫刘世铮的朋友帮了大忙,我必须要写信感谢他,顺便再给他寄一点小礼物,聊表心意。
你方便给我他的家庭地址吗?”
“当然方便。地址还在我的行李箱里,我上去给你拿。”
“我跟你一起去吧,不知道方便吗?”阮冰凌问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一个老爷们,又没有什么私密,以后你想进就进,要是能帮我收拾一下房间,那我就更感激了。”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那从明天开始,我就帮你收拾房间。”
岳文轩不声不响的给她帮了太多忙,而且都是那种足以影响她人生命运的天大恩情。
虽然岳文轩从来都没有主动提及过这一点,但阮冰凌却不能不记在心里。
这么大的恩情,就算让她付出一切,她都心甘情愿,收拾房间这种小事更不在话下。
阮冰凌跟随岳文轩上了楼,第一次进入他的房间,看到房间中的摆设和布局,阮冰凌微微有些诧异。
岳文轩住的是整个石库门条件最好的前楼,房间的空间大一些,通风很好,阳光也能射进房间,比起阮冰凌居住的亭子间,条件确实好了很多。
阮冰凌出身不凡,以前住的是小洋楼,这样的一间房在她看来也只是一般,还不至于让她感到诧异。
让她诧异的不是房间本身,而是房间中的那些独具匠心的摆设,以及那些非常有艺术气息的小摆件。
房间里的摆设也只是一般的家具,但就是这些普通的家具,却在岳文轩的巧妙布局之下,搭配上一些精巧的小摆件,呈现出别样的艺术气息。
“随便坐,我给你把地址找出来。”
岳文轩打开行李箱,很快找出了刘世铮的地址,给阮冰凌抄录了一份,交到她的手中。
“我已经给刘世铮留了五十斤全国粮票和二十块钱,让他转交给你的父母。
农场里边眼睛太多了,至少一两个月之内不适合再给他们寄东西,东西寄得太多,一旦被有心人注意到他们的生活改变太大,说不定会有麻烦。”
岳文轩的话,让阮冰凌的心中又多了几分感激。
她相信,如果不是为了提醒她,岳文轩给她的父母留下钱和粮票的事情,绝对不会告诉她。
岳文轩总是这样默默的帮助她,让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
如果没有岳文轩给她的帮助,她都不敢想象自己现在会是一个什么状况。
她和岳文轩本来没什么关系,而她却一直都在接受帮助和馈赠,这让她心中有愧。
她一直都想回报岳文轩,但却不知道该怎样回报他。
此时岳文轩就站在她的眼前,两个人面对面的说话,她甚至都能感受到岳文轩的呼吸。
岳文轩明明只有十七岁,但却没有一丝年轻人的青涩,说话办事比成年人还要稳重。
就是这样一张略显稚嫩的英俊面孔,偏偏给了他最大的安全感,仿佛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那她就无所畏惧。
不是她自己有多么强大,而是她相信: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和打击,眼前这个男人都能为她披荆斩棘,解决一切难题。
像岳文轩这样的男人,相貌无可挑剔,才华顶尖,站在人群之中,一定是最光芒夺目的那一个。
遇到这样一个男人,有哪个女人能不心生喜欢呢?
尽管阮冰凌比岳文轩大了十岁,又离异过一次,但她始终都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同岳文轩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自然也难免心生爱意。
但她又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和岳文轩各方面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她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岳文轩的身边。
正是因为有着清醒的认知,所以她和岳文轩的相处一直都没有突破同事的界限。
也许是此时此刻岳文轩看向她的眼神太温柔,也许是突然间的怦然心动给了她勇气,她主动抓住了岳文轩的大手。
既然无以回报,既然心有爱意,只要她不索取什么,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