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卫攥着拳,万分紧张而急迫的等待,虽然心里焦躁的不行,但半声声响都不敢发出,更不敢询问。
生怕会打断医者诊治。
就连方才还对着暗八调侃的北卫,也早已敛了神色认真的等待着。
暗十没事,西卫应当还有救。
把脉的时间显的略长,南卫不由的转眸看向依旧伫立院中出神的二殿下。
所有人都在等这一份判决。
白先生脸上自始至终没有出现任何愁容,这是他成为一个医者之前,师父教他的第一课。
即便你知晓伤患病情已经无力回天,也不能提前给予病人及其眷属任何绝望审判。
但凡还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提前将痛苦强加于人心。
白先生收回手,并未开口说什么,而是率先打开了身上携带的布包。
眼神已经恍惚的东卫就像是看见了什么定心丸,眼睁睁看着老先生将那平平无奇布料粗糙的布袋打开。
里面却内有乾坤复杂无比。
繁复到外表看起来并不算臃肿的体积,里面竟然无论前后左右都可以翻开,一层压着一层让人眼花缭乱。
各种各样容易携带的伤药,扎带,甚至还有医治外伤的利刃,针线。
最后终于从复杂的分布中准确寻到了其中一层。
从中取出了几根手指长短的银针。
银针执在手中,白先生这才看向紧张无比的东卫,对他谨慎开口道。
“他内伤不轻,又耽误过久,胸腹脏腑中都淤堵着大量积血。”
“若想治伤,必先除淤。”
见东卫没有反应,好像并没听懂,白先生将手中的银针在他眼前靠近让他观瞧,又与身后的两人解释。
“老朽现在要先刺针,看看能否将大部分淤血排除。”
还是北卫最先反应过来,这哪还用得着什么考虑,自然是神医说怎么医治便怎么医治。
“先生请。”
得到回应白先生不再耽误,此时昏迷的西卫已经脉搏微弱,只能尽力而为。
他朝早就恍惚到没了主心骨的东卫示意,让他将西卫身上的里衣解开。
老先生已经年近古稀,瘦削粗糙的手指在裸露的胸膛附近穴位按压,那饱经风霜的手背上,刻记着几十年的苦心研习和坚韧初心。
也虽然已经年近古稀,但仍旧精神矍铄,面色红润。
莫名东卫几日来惶惶不安几近崩溃的情绪,也被老先生沉稳准确的动作渐渐安抚,将颤抖的手腕用力按压在床边沿。
屋内几人目不转睛的随着白先生的指尖视线跟随,看着快速毫不犹豫施针,熟练的轻捻动作。
西卫面色苍白,上身皮肤却隐隐泛着淡淡青紫。
这让不乏会受伤的几人都认为是被雄厚的内力掌风波及,直至第四针的针头被捻深了几分,床上一直不省人事的人突然紧绷出现了轻微的抽搐。
“按住他。”
只反应了一瞬,三人便迅速围拢过去,将床上的人颤动的四肢按住。
东卫的手指尖比他弟弟还要抖的明显,眼看着并未苏醒的人嘴角溢出少许的血迹,喉头发出难受的闷响。
他急的几乎想撒了手去将西卫扶起来。
“先生!先生这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