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药进宅,去到玉郎房中,将摆在架子上的青玉花瓶用力一搬,床滑向一边,露出一道小门。
这把钥匙便能打开那道门。
她端了火烛,从小门走进去。
这条路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潮湿,有霉味儿。
但是很黑很细很长。
在黑暗中人的感官像是失去了作用。
她也不知走了多久,只看蜡泪堆积了一小搓,便来到一个黑色门前。
她再次将手中钥匙插入钥匙孔,顺利打开这道铁门。
这一把钥匙配了两把密锁。
门慢悠悠推开,里面的空间是漆黑的,毫不见亮,根本不知身在何处。
她试探着伸过手臂,先把蜡送入暗室,接着自己迈出一只脚踏入房间。
……
进去半个身子时,手腕一紧,脖子一凉。
她被人抓住腕子,一柄短刀横在她脖子上。
凤药没慌,稳住身子不乱动,将烛台高举,那人在她身侧,她瞧不清面孔。
一瞬间手上一松,那人单腿跪地恭敬地说,“参见夫人。”
“你行此大礼,叫我怎么受?玉郎告诉我,你与他有结拜及生死之情,论礼不该唤夫人,该唤声嫂嫂。”
那人一滞,小声道,“嫂嫂。”
“那你还不快起来?这是何地?”
“回……嫂嫂,此处是东司审讯房后室,属下……我住这里。”
他声线十分单薄,似一柄刀,听起来叫人不由心惊。
凤药不带啰嗦,将信拿出,“老金说过他只你一个心腹,这信你也瞧瞧,我竟是看不懂。”
那人接过信扫了一眼,便递回给她道,“这是暗信,得泡药烤一下才可以看得到。”
他出去片刻,拿了药水进来,那瓶子小到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这东西不好得,一滴就足以显形。”
他把用法说给凤药。
凤药问,“你与老金生死之交,我却不知你如何称呼?”
“影卫不该有名字,嫂嫂知道的越少越好。只当这世间并没有我存在吧。”
他拉开那道门,那面墙与门都是黑色的,关起来便如一体。
“请。”他依旧低着头。
凤药甚至没看清他的面孔。
不过与玉郎初识时,他戴着张人皮面具,影卫行事一向如此倒也不怪了。
凤药回去操作一番才看清信件内容。
原是十分要紧的事情。
她禁不住内心“砰砰”直跳,将信揣好,不敢托大,她此时身在金家旧宅,离新宅有段距离,不敢独自回去,找了人到自己宅中叫车来接。
车子不多时便来了,赶车的是家中老把式,凤药稍放些心,直接进宫去。
直到车子行入宫门内,才喘了口气。
到含元殿,皇上却不在那里,当值小太监说皇上和常大人一同在御书房议事。
凤药此时看向哪里都觉得刀光剑影,处处透着不安。
她急匆匆赶向书房。
直看到两队侍卫在不远处值守,几个小太监并小桂子在书房外候着。
御书房外点着一排琉璃风灯,十分明亮。
书房内更是灯火通明。
她这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松弛下来,发现自己走不动似的,远远望着那一汪灯火,安静半晌才向前走去。
小桂子去通传,叫凤药马上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