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桓感觉到自己失言,赌气不吱声。
“我衣箱中有双鞋,你拿出来。”
“穗儿,去取。”紫桓喊道。
穗儿一脸疑惑,这地方她翻过了,什么也没有。
鞋子取出来,是双男鞋。
那鞋面子,还是原来在来福酒楼时胭脂坐在窗边绣的仙鹤松竹。
一时间,紫桓脸上浮出一丝懊悔,他认出鞋上的花样。
胭脂没接穗儿递来的鞋子,对紫桓说,“把鞋垫拿出来,方子压在鞋垫下面。”
紫桓依言,拿到方子的时候,喜悦压过了愧疚,他俯身在胭脂额头上轻轻一吻,“别生气,夫君会补偿你的。好好喝药养胎。”
他就这样走了。
胭脂绝望地闭上双眼,泪水顺着眼角向下淌。
“夫人为何不把那方子一早给老爷?”穗子不懂,不过一张纸。
过了好一会儿,胭脂才说,“你看到他方才的模样了吗?那疯颠就是因为用了这方子配出的药。”
“这草药对身子不好?”穗儿一脸不信。
胭脂不想说话,疲惫地摆手,叫她去看着药吊子,药好了晾一晾拿来自己喝。
她不是一片天真的小姑娘,现下她没能力和紫桓起冲突。
这次的冲突和紫桓的冷漠提醒了她——
紫桓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才过去数月,她竟然忘了。
她得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再做谋算。
这药再用下去,会把人用成什么样?
是时候写封信了。
……
杏子收到胭脂的来信——
胭脂只写了自己身体状况,与紫桓用香药过度的情况。
信里没写与紫桓的目前生活状态。
她不想昔日的朋友看到自己坚持选择的男人,自己选择的路,自己选择去经历大苦大难——
之后的生活这样难堪。
杏子回了她信,明确告诉她那香药不下狠心停下来,最终人大约会成什么样。
也告诉她停药的过程十分痛苦、艰难,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特别是紫桓这种明明有钱,吸得起的人家。
除非他自己意识到这东西对身体和精神是双重摧毁。
否则靠外力去戒,基本没可能。
不过胭脂也可以试试,如果,紫桓真的那么爱她,也许愿意为她吃这些苦头
这些话里,不免有一点讽刺的意味。
说不清为什么,杏子打到机会就想刺一刺胭脂。
不过她还是在信中附了张方子,责备她不早点来信。
害喜严重的孕妇为保命有的需要打掉胎儿。
第二胎就不会如此了。
到底相处这么多年,杏子对胭脂也有几分疼惜和自己没意识到的深厚感情。
……
胭脂接到信苦笑,第二胎?
只这一胎就让她吃足了苦。
若紫桓与她情深意浓,也许还有第二胎。
眼见紫桓为了那口香药,已经慢慢转变,她哪里还有生孩子的心。
她把方子抄下,叫人抓药煎汤。
服了三服便觉好了许多,睡得也香,精神比从前好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