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袋粮放在面前,一模一样,凤药拿起袋子细看,将其中一只向前推,“这是凤女送出的粮。”
皇上也仔细看过,却分不出,“金直使,你媳妇有没有告诉你两包粮的区别?没有?那你来辨别一下。”
金玉郎有些为难,他仔细看看袋子,常年的办差经验,稀奇八怪的事见得多了,他立刻分辩出,区别在绳子。
他一时为难,若分辨得出,显得皇上有些蠢。
分辨不出,显得自己有些蠢。
在皇上蠢和自己蠢之间,他选择了前者,微一躬身道,“在绳子。”
“其中一条绳子着过色,且着了麻绳本色。”
皇上深吸一口气,憋着口气又拿过粮袋看,依旧分辨不出。
以手捻之,手上无色。
“只需拿针挑开其中一股,里头色略略浅些,或以特殊去色水剂泡之,颜色即掉。”
皇上看了凤药一眼,“这么刁钻,可是你夫君教你的?”
凤药辩解道,“非也,是臣女自己想的。”
是她想的不假,却是受了玉郎书写密信之法的启发。
“真是一对好夫妻。”
“凤药已自证清白,朕却没如你所愿揪出幕后之人。”
“这个却需要时间。微臣平城之事未了,暂时顾不得这边,可让臣下思考一下如何安排。”玉郎答。
“朕说过这事要交给你吗?”李瑕冷冷反问。
“还是你觉得除了你,朕无人可用?”此话问得极尖酸。
“臣不敢,只是觉得此事由内子引起,为人夫君,为妻平事是份内,请皇上明鉴。”
李瑕被顶得无话可说。
“你还是速回平城吧,朕也算成全你这个好夫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重复一句,“好夫君”甩手出了大牢。
“那臣女是否自由了?”
“你说呢?”远远传来皇上之音,“沐浴更衣来含元殿见朕。”
玉郎顾不得许多,将凤药紧紧抱在怀中。
凤药将头埋在他胸口嗔怪,“你不该以身犯险,违抗圣意私自回京,你这个傻子,若无自保之力,我还配做你的妻子吗?”
“胡说些什么配不配,要说不配也是为夫配不上你这聪慧多思的丫头。”
“对了,你在平城的事是不是非常重要?”
提到这个,玉郎松开手,虽是神情如常,凤药却也知道他那边的事定是棘手的很。
玉郎自从杀了万千云,成为两监御司唯一的“绣衣直使”便没遇到过这么难办的事。
他微微一笑安慰妻子,“为夫能处理得了。”
两人一同走出掖庭,外头的阳光照得凤药眯起眼睛。
恍如隔世。
她出宫,与玉郎一同回家,沐浴更衣后,两人消停地吃了丰盛一餐。
好像他们每天都是这样过的一般。
凤药浇了花,还为玉郎烹茶。
把他该换洗的衣服都取出来,一边唠叨他不懂照顾自己身体,玉郎坐在宽椅上,听着她叨叨,心中一片暖意。
她心中伤感却不愿表露,过了今夜,玉郎大约再待上一天,明日傍晚就要离开。
皇上还有旨意,她得入宫了,临走时对玉郎道,“夫君先休息一会儿,待会儿我依旧回家。”
玉郎坐在宽大椅子上,冲她微笑点点头。
等凤药走后,他身子慕然一软,胸口疼痛犹如有人用匕首狠狠剜他血肉。